季晨离签完字的右手还在微微发抖,她现在太高兴,高兴得恨不得立马下楼跑上两圈,嘴角忍不住地上翘,差点笑出了两颗大门牙,“我已经问过了。”她道。
季晨离想问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明烺是不是也重生了,这个念头从结婚当天其实就隐隐地盘绕在季晨离的心头,只不过这说出来实在太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季晨离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恐怕打死她她也不敢相信。
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轻松融洽,让明烺有了一种自己和季晨离能重新开始的错觉,明烺得意忘形地过了头,开玩笑似的抬起一边嘴角,“晨离,我以为你会问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过爱情。”
季晨离的脸瞬间冷了下去,她奇怪地瞥了明烺一眼,淡淡道:“想多了。”
两人刚培养出来的那点轻松愉悦的气氛刹那间烟消云散,连带着空气也凝重下去,明烺懊悔地握紧拳头,嘴角的弧度也收了起来。
病房里冷得结冰,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累了。”季晨离转过头去不再看明烺,她虽然不能动,可背过脸用后脑勺对着明烺,就已经让人觉得她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那你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用了。”季晨离冷笑着拒绝,“明烺,你要想我好就行行好别来了吧,每天对着你,只怕我的伤一辈子好不了。”
这话说得太伤人,明烺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的刺痛,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季晨离想明烺大概还有些自知之明,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真的没在来了。
她们离婚的第二天,季晨离就申请从特等病房调到普通的双人间病房去,她以为会遇到明烺的阻挠,没想到出乎意料的顺利,明烺再没有出现,就好像季晨离的生命里从来也没有过这个人,连陶源来看她的时候都忍不住感慨:“姓明的已经一个月没来了。”
当时季晨离正吃着她做的饺子,陶源做的饺子大小正好入口,沾着醋一口一个,季晨离吃的急了些,听陶源猛不丁的一句话,一个饺子也在喉咙里,脸都憋红了,陶源急得直拍她的胸脯给她顺气,“你慢点,没人和你抢。”
季晨离使劲把卡在喉咙里的饺子咽下去,咳得已经好多了的脊椎都开始疼了,才道:“姐,你提谁不好,非提她干嘛?”
陶源白了她一眼,“你说你们离婚了,这一天没到民政局把离婚手续给办了,我这心里就不放心,姓明的那种人花花肠子可多呢,你玩不过她。”
“我也没想跟她玩。”季晨离笑道,“姐,等再过一个月我能下地了,我就和她办手续去,到时候我和你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再也不回这个是非地了。”
陶源又给季晨离喂了一个饺子,附和着她笑道:“行,最好能建个农家小院,东边挖两块菜地种点青菜,西边搭个鸡窝养几只土鸡,我听人说了,自家种的菜养的鸡好吃。”可陶源说完,低着头在季晨离看不到的地方暗暗叹了口气。
院里有几个孩子是几年前陶源捡回来的,办户口的事跑了好几年都没着落,眼看着明年这几个孩子都要上学去了,可户口都没解决,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陶源不想拿这些烦心惹伤还没好的季晨离担心,藏好心里的焦虑,依旧和季晨离说说笑笑,家长里短聊了会儿天,季晨离的电话响了,原来是还在拍戏的韩欣远从西北打来的电话。
季晨离接电话不方便,反正韩欣远陶源也认识,病房里的另一床病人散步去了,于是季晨离干脆让陶源给开了免提。
“季晨离,你伤好得怎么样了啊?”电话一接通,韩欣远的声音就在病房里扩散开来,或许大西北的辽阔豪放劲儿太感染人,一个月不见,韩欣远的声音比起从前的故意捏起嗓子的优雅似乎要开阔不少,虽然听着有点硬朗,比她之前那个拿腔拿调的嗓子听起来可舒服多了。
“好多了。”季晨离道。
“那你和明烺之间怎么样了?该不会她对你太好,你又反悔不想离婚了吧?”
“没有。”季晨离知道韩欣远对明烺的感情,以为她是不放心自己,怕自己趁她不在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暗算明烺,于是笑了笑,给她吃了了颗定心丸:“韩欣远,我和明烺已经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