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安乐窝却是不能久留的。盘算着楚帝已崩了十日余,余慕娴有些好奇外面的局势。按常理,太子该登基了。可窦府里似乎没有半点新君的流言……
余慕娴一边猜着四皇女把她留在窦府的动机,一边等人上门。她不信窦方会任着她虚耗窦府的银钱。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转眼,在余慕娴在偏院幽居的第十日时,终于有人来拜访她。
受着来人的打量,余慕娴低眉对上眼前这个面庞略显青涩,眸中却魅色尽显的少年,道:“这是上面的意思。你若是不愿意跟着我,便把这张契子自己收折吧。待风声不紧了,我就让你走。”
她没想过城东的小叫花子竟会是倾城男色。
这般家奴,要不得。
“公子……”见自己按着窦府公子的吩咐,却还没讨得余慕娴欢喜,顺子低头咬咬唇,潋滟的眸中已有水色,“顺子愿跟着你……但……”
见足前人要提要求,余慕娴冷脸把顺子的卖身契放回到顺子手上:“心有记挂,如何能用?你还是走吧……”
她不喜姿容太出众的人。姿容太出众,会招来无数的麻烦。
“公子……”余慕娴话音一落,顺子的眼泪便顺着眼眶往外涌:“顺子只是想回去看看米爷爷……”
听着抽抽搭搭的哭声,余慕娴动了恻隐之心:“他已经死了。”
“什么?”顺子闻声愣住,半晌未动。
直到余慕娴把卖身契揣回到他袖中,顺子才一把抓住余慕娴的手:“求四殿下告知顺子,他是如何死的?”
余慕娴无言。凡是问仇家的,都是要复仇的人。按着她的推算,顺子口中的米爷爷该是死在皇家手中。虽不知具体是何人所为,但只要是皇家之人,顺子能复仇的几率便微乎其微。既是报仇无望,她又何必让这少年背上枷锁呢?
“不知……”伸手拂开顺子的手,余慕娴伸手要用帕子帮顺子把眼泪逝去,去听到珠帘外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声。
“死在太子哥哥手下!”凝视着楚玉姝伸手掀开珠帘的动作,余慕娴低眉。
四殿下怕是已经在屋外站了良久,单等这一刻出来解惑。顺便给眼前这个小叫花子下套。
“太子为什么要杀米爷爷?”鱼儿上勾了。
“因为……”楚玉姝一笑,“因为那糟老头下了毒呀!整整三十桶□□都是顺着城东的暗河流到皇城内去的……”
余慕娴观察着顺子,他似乎在楚玉姝提到‘□□’二字时,松开了握紧的手。
“那城东的人?”顺子的天仿佛塌了。
“自是死绝了。”楚玉姝一边笑,一边凑到余慕娴身侧,吩咐道,“你以后就安心跟着小哥哥吧!”
楚玉姝话音一落,顺子的归去便尘埃落定。
“是……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