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莫要听余大人一口之言!”见王宽与宋熙已然失了主心骨,钟羽忙道,“圣上以仁治天下……余大人小小年纪便不体恤老臣,恐日后会为圣上招致祸患!”
“是吗?”冷笑着横了钟羽一眼,楚宏德与余慕娴和颜悦色道,“不知余爱卿如何看此事?”
见楚宏德眉眼含笑,余慕娴知晓自己说到了楚宏德心中。
起身与楚宏德对视,余慕娴低声道:“圣上自是贤明……而臣自是卑鄙……但以臣之卑鄙除国之大患,以圣上之贤明着国之权柄,岂不是两全其美臣幼时曾听父训,得其名或失其实,得其实或失其名,若是圣上有难为之事,臣愿为圣上掌中之杀器,证乾坤之大德!”
“嗯……”听出余慕娴话里话外皆是一副忧心社稷的心肠,楚宏德定定神,暗道,这些话,许是只有如余慕娴这般大的少年才说的出。
这年头,名利皆是心头好!
不重名利的官宦早已不多。
而求名者必求利,求利者必求名,择其一者,也不多。
至于眼前这个不求名不求利的……呵,真是傻的可怜!
不愧是余文正的子嗣呀!
张目将自缢在府中的夫子念过,楚宏德命宫人为余慕娴设座。
被宫人扶到高凳上坐好,余慕娴低眉扫过王宽与宋熙的头颅。
如王宽与宋熙这般年纪的大臣,虽从少时便经历风浪,但老了终究要多少些许顾忌……
故而,他们最畏惧的,便是当权之人。
轻叹着收回视线,余慕娴静听着楚宏德将楚宏儒流放至江城,而王宽与宋熙及剩下的几个老臣皆是杖刑一百,永囚新都。
目送着几位在楚国叱咤多年的老臣被禁军拉下,余慕娴斜目望了望不远处逗鸟正逗得开心的国主楚宏德。
他似乎早已见惯了背叛与欺骗?
与立在亭中的钟羽对视一眼,余慕娴未动,却见钟羽与她一计眼刀。
“余大人……人在做,天在看!”钟羽额头青筋暴起,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是啊!人在做,天在看……”将话原封不动的还给钟羽,余慕娴起身朝着楚宏德走去。原本在楚宏德道完如何处置王宽一行后,余慕娴即该求退,但余慕娴却知晓,众人眼中的理所当然,并不是她的理所当然。
缓步到楚宏德身后跪好,余慕娴道:“求圣上许臣代领罪臣宋熙的六十七棍……”
“为何是六十七,而不是一百?”晃着手中的鸟笼,楚宏德转身盯着跪在地上的余慕娴,心情颇为复杂。
他以为钟羽会先上前来请棍,却未想这小子会来。且求的是六十七,而不是一百……
余慕娴答:“因为罪臣宋熙为大楚操劳了四十九年……而今,其年事已高……该是颐养天年的年岁……圣上与其将他久困京中,不如将其罢官……当然,如此若是不能显圣上贤明……圣上可令宋熙辞官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