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签完合同吃完午饭的燕旻就发起了低烧。
颜洵开车将他送回家里,还好心地给他用外卖点了几盒退烧药才离开。
燕旻恹恹地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喷嚏。
夏衍舟还在易感期,下午不用做两人份的饭,他就偷个懒,点个外卖什么的好了……
眼皮沉重地开始打架,昏昏欲睡中听见手机响了起来,燕旻伸手在茶几上摸了一会儿,顺利拿到了它。
“喂?”他根本没看清是谁打开的电话,滑动接听键后含糊不清地应道。
失联了一整夜的未成年终于出现了,在电话那头说:“…是我。”
燕旻翻了个身,左手托住仿佛有千斤重的脑袋,像樽佛像一样侧躺着,勉强打起j-i,ng神来询问他:“昨天不是说要过来?”
贺雨沉默了一会儿,解释道:“…有点事情耽误了。”
“哦。”燕旻打了个哈欠:“没事就好,你自己玩儿吧,我先睡一觉。”
“等等!”贺雨声音陡然放大,连带着听筒都轻微振动起来。
燕旻把电话拿选了一些,痛苦地揉着耳朵:“嘶,好好说话,别激动。”
他j-i,ng神本来就不好,贺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说了没两句就急匆匆挂了电话,燕旻压根儿什么都没有听明白。
瞪着手机看了半分钟,燕旻带着满肚子疑问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燕旻发觉自己已经进入了发情期。
浑身酸软无力,没骨头一样软绵绵赖在沙发上不想动弹,信息素不知不觉已经充斥了整间房子,正诱导着年轻的oa陷入欲/望/漩涡。
燕旻勉强做起来,摇摇晃晃给自己接了杯水喝下去,又将窗户都关好,反锁上了门,才回到卧室。
他给自己打了两天内的第三支抑制剂,躺倒在床上蒙头入睡,似乎一点也没有收到汹/涌/情/潮的影响。
抑制剂和发情期的本能在他体/内相互碰撞,燕旻咕哝几声,小腿无无意识的颤抖着,睡得更沉了。
燕旻做了一个并不美好的梦。
在梦里,他看见大学刚刚毕业的自己。
发情期来临的时候他愿意把自己交给男朋友,贺扬却笑着阻止了他,对他说:“宝贝旻旻爱我,我当然知道。不过么……我想等到结婚后再对你进行标记。”
他答应了,不仅答应,还因为贺扬许诺给他的那个“婚礼”而满心欢喜。
看,一个面对发情期oa主动示好都能克制住冲动的alpha,多爱他呀。
天真。
燕旻冷眼旁观,他无声地嘲笑着:“他只是不爱你而已。”
燕旻中途醒了一次,噩梦带来的影响让他充满了不真实感,他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只虾米。
被窝外是空调带来的舒适环境,被窝里却是属于他的一片小天地。
或许是因为还发着低烧,待到燕旻彻底从发情期中脱离出来,已经是五天后了。
他从浴室里洗澡完走出来,像个大病初愈的人。
燕旻晃了晃还淌着水的头发,从挂钩上取下一块干燥毛巾胡乱地擦了擦,开始打扫卫生。
几天没有出门也没收拾,家里乱糟糟的不像样,水果零食速食餐盒堆积在一起,燕旻嫌弃地把它们摞在一起,加快了大扫除的步伐。
高考在两天前就已经结束了,作为保送生的贺雨提前几天放假,逍遥自在,按理说早就应该在微信或者打电话向他嘚瑟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静,文静得不像贺雨。
燕旻把整理好的大垃圾袋挡在门外,换上鞋,拿起钥匙,一边拎着垃圾袋去坐电梯,一边主动给贺雨发消息祝贺他。
燕旻:恭喜毕业#番茄开心#番茄跳跳
意料之中的,贺雨没回他。
“臭小子。”燕旻嘟囔道,左侧的电梯正好到了三楼。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
他抬眼,视线正好对上电梯里的人。
夏衍舟。
燕旻自然是想到了那天无意闯入夏衍舟易感期时所发生的事情,明明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被咬过一口的手腕儿一僵,竟隐隐再度开始发烫。
再一眨眼,发现夏衍舟的神色跟他差不多,视线也不断下移,停留在了他的手腕上。
如果不是手机还拖着一袋垃圾,燕旻肯定会将左手藏在背后。
“……这么巧啊。”燕旻干笑两声,老实说,他的确还没准备好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位被他撞破alpha秘密的邻居。
“啊…嗯,巧。”夏衍舟别开脸,他站在电梯的门边,燕旻站在门外,两人谁都没有挪动脚步,硬生生把电梯过成了难以前行的独木桥。
一个不知道怎么开口,一个不知道怎么接话,尴尬简直要溢出电梯间。
“原来你是…”燕旻左右看看了,压低声音说:“是alpha啊。”
“……”夏衍舟脚下纹丝不动,面无表情地回应:“啊,被你发现了。”
燕旻:“……”
夏衍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