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岚话虽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存了疑影,除了许家看不上他们以外,他还真不知道白雪鹤同许家有什么私仇。

在他眼里,白雪鹤是无利不起早的,煤矿虽然是个大事,但许宴势大,就算是为了他是为了讨好皇上,也不必如此……以卵击石。

卫岚乱想时,白雪鹤已走出去几丈远,那道削瘦的白影一晃一晃,恍如一个凡人怎么都猜不透的妖邪。

……

即使没了锦衣卫襄助,兰梓清还是在很认真的查案,他首先要查的便是阮金的身份,等了将近半月,还真被他亲自摸来了一位人证。

在他找到时,白雪鹤还有些惊讶,因为没有大理寺丞的衣服,便穿着便装跟了过去,捧了文书站在身后。

那是个京城卖豆花的小贩,曾经与阮金住的很近,阮金寻到天牢狱卒这一差事后,去向他炫耀过。

“我当时觉得,狱卒算什么好差事,可阮大哥说,天牢里关的都是重犯,他们的家人想来探望,自然给的钱不会少数。”大概是这理论有些意外,小贩至今还记得清楚,“阮大哥说自己有福气,背后有七颗黑痣,同北斗七星一模一样。”

兰梓清点头,命人除去阮金衣衫,他背上虽没有什么黑痣,却有七点被烧伤的疤痕,欲盖弥彰,十分明显。

铁证如山,阮金这下不得不认,他低下头,沉默一阵道:“大人,我是叫阮金。”

“那煤矿的案子,可有人指使你?”兰梓清继续问:“我已派人将煤矿打开,很快便能查出什么,你再狡辩也是徒劳。”

在大狱中关了这么久,就算没有施刑,养尊处优许久的阮金也有些熬不下去,他再次沉默垂头,虽是不言不语,眼神中却有些闪烁,迟疑了许久才道:“我都是按吩咐做的,其他都不知道。”

兰梓清道:“只说你知道的便好。”

“他是个……”阮金突然呆住,接着摇头,持续沉默不语。

“那我改日再来,你想清楚。”兰梓清没有生气,细细收起文书,“你看,你以为世上没有人认识你?可这也不一定,人总会有什么破绽。”

阮金低头,手上锁链被两个狱卒提着,准备退下。

他问话完之后整理文书,突然看到白雪鹤正在身后,有些惊讶道:“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你。”

“我来为兰大人送茶。”白雪鹤也故作惊讶,“兰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雇了当地村民将煤矿炸开。”兰梓清放下案卷,伸手揉揉太阳x,ue,目光毅然,“你是大理寺丞,理当与我同去。”

其实白雪鹤自然是不愿意去的,他心中暗恨,要知道兰梓清办事效率这样高,就不该过来。

他的心思全放在许宴何时露出破绽,或者傅季瑛何时给出暗示,对煤矿根本不关心,他刚从那么偏僻的地方回来,里面又无非是死人和煤,没一样让人期待。

“我才刚回来,我的脚也没好……”就在他停在原地想理由的时候,突然有锦衣卫自门后出现,于是使了个眼神。

锦衣卫立刻低声道:“白大人,有人找您。”

他看到兰梓清不善的眼神,又急忙补了一句,“兰大人好。”

“谁要找他?”兰梓清皱眉,“我们还在查案。”

“是白福,白大人的家人。”锦衣卫低头,心不在焉的答复,“人家千里迢迢来,大人不让见面,总是不合适吧。”

“对呀!我们都多久没见了。”白雪鹤立刻拉住锦衣卫的袖管,眸子很孩子气的转转,“兰大人,我也是有家人的,等我见完就同你去,你要着急也不用等我。”

说罢,白雪鹤已经转身跑开,全然不在意兰梓清是否生气。

跑出官衙后,白雪鹤低头喘了口气,届时有人递来一只茶杯,他顺理成章的接过,正准备抬头致谢,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白福?”白雪鹤倒退三步,看着白福那张憨厚的苦瓜脸,不可置信道:“真是你?”

“老爷。”白福皱眉道:“京城出事了,荀大人被抓了……”

白雪鹤怔了怔,“怎么回事?他不是去塞外了?”

“有人说,荀大人是……废太子手下的儿子,接近皇上报仇的……”白福想了想,补充道:“许将军在塞北打了败仗,还受了伤,他可从没打过败仗,我看大家都议论,荀大人是不是……”

“皇上没发话,你不要乱讲。”白雪鹤皱眉,还是伸手拍拍白福肩膀,斜眼道:“跑的累了吧,我自己都没官做了,哪管得了别人。”

“我不是这意思,老爷,你看。”白福抬手,将一只包裹递给白雪鹤,“这是荀大人送来的,皇上也知道了,我是怕连累您!”

“这是什么?”白雪鹤接过包裹,里面透出的烟叶味厚重甘醇,他随手拨了两下,翻出一张小纸条来。

“这是塞北的烟叶,比息痛膏要好。”

荀落似乎知道有人会查包裹,特意将这句话藏在烟叶深处,白雪鹤为了这个小聪明笑笑,没想到荀落会记得这件事,也不知道荀落为何突然善待他。

烟叶外还放着封信,大概是荀落放在外面伪装,白雪鹤还是将它展开,里面却是傅季瑛的字,笔笔j-i,ng劲,如猎豹张开犬牙。

“荀落是个将才,堪当大任。”

白雪鹤神色一晃,眉间露出笑意。

“你先去休息。”白雪鹤拍拍白福肩膀,“老爷我要去办事。”

夜深时分,阮金踢着牢房稻草,眼睛直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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