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蓝察觉他眼里滔天的恨意,竟然被震慑的哑口无言。
此刻突然有一人怒吼道:“谢余你闹够没,滚下去。”
姚乘凤面色低沉,盯着这个少年,那少年见了是大当家的也是一愣,转而咬牙切齿的看着沈玉蓝,不甘心的将匕首收回腰间,而后离开了院子。
姚乘凤手上正提着一个紫木檀的饭盒,见少年不打算继续打下去,脸上也是舒缓许多,而后道:“已是中午,幼灵应是饿了吧,我准备了几叠好菜,一起吃吧。”
沈玉蓝颔首,同他一起走进房内,坐在桌子上。
姚乘凤将饭盒里的菜一叠叠的拿出来,又从中拿出一壶酒道:“幼灵现在能喝酒吗?”
沈玉蓝道:“可以。”
姚乘凤便给他也倒了一杯坐下来。
沈玉蓝瞧他坐姿都与三年前大相径庭,姿势豪迈粗犷,不似以前那般优雅,果然是这三年经历的太多,变化的也太多。
姚乘凤举杯道:“那少年名为谢余,家中亲人皆是被官兵所杀。”
沈玉蓝举杯的动作一滞,道:“所以,这少年便恨上所有当兵的人吗?”
姚乘凤独酌一杯道:“正是如此,他才对你有这么大的恨意。”
沈玉蓝蹙眉饮下一杯道:“我可以理解,可并非天下人皆是杀害他亲人的qín_shòu,若是要复仇,便向那伤害他亲人的凶手复仇才是。”
姚乘凤却敛眉道:“并非这么简单,他父母本是这一带农民,生性淳朴,在河边救下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官兵,带回家休养。”
“他有一长姐,那官兵却见色起意,恩将仇报将他长姐j,i,an杀后,将他父母杀害了,又拿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物品,他当时也遭到了那凶手袭击,幸好邻居听到了异动闯入了他们家,可他额头上也留下一道伤疤。”
沈玉蓝想起那少年额上伤疤,原来是这个原因才留下的吗,姚乘凤的一席话他的确对这少年产生了怜悯同情,可这也不足以成为他随意挥动凶器的借口。
“那后来凶手被绳之以法了吗?”
姚乘凤却摇摇头道:“那凶手虽然是被抓住了,可因凶手与一群官兵串通一气,在公堂对簿时说凶手在河边是被这些官兵所救的。”
沈玉蓝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不免对少年身世感到唏嘘,总算明白少年敌视所有官兵的原因了,于是低头抿了一口酒道:“原来如此......”
姚乘凤却道:“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远去阑滇了,怎么又突然回到中原还持有宁鱼主将的令牌?”
沈玉蓝道:“陛下让谢争鸣带着圣旨来到阑滇,命令我与秦疏二人分别去往宁鱼与石川两地镇守。”
可看着姚乘凤的脸色,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道:“谢,谢大人,你与他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姚乘凤缓缓道:“没什么,我能理解他,不过幼灵还是别在我面前提他了。”
沈玉蓝斟酌着颔首,后道:“如今大圭不太平,舍月与叛军联手准备大举入关中,我便是要去解宁鱼之困。”
姚乘凤听他如此说,脸上带了点愁色道:“这么说,幼灵便要立刻前往宁鱼了。”
沈玉蓝正色道:“正是如此。”
姚乘凤瞧他神色坚决,他知晓一旦沈玉蓝决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改变,哪怕前方是一条不归路,不禁失笑举杯道:“我敬你一杯,祝你能平安归来。”
沈玉蓝也举着酒杯后对姚乘凤道:“我并非是为姚潋而战,而是为大圭安定而战,乘凤我知你志向不在此,若是愿意我.......”
姚乘凤却打断了他的话道:“今非昔比了,幼灵,你与我相识多年我也不瞒着你,我的一颗雄心早就被姚潋给挫的一干二净,而如今是守着这座山,让我的兄弟们不挨饿受冻才最要紧。”
沈玉蓝知他不是一个滥杀无辜,毫无原则的人,于是又举杯道:“好,既然王爷心里已经有了方向,那我也不强人所难,再来一杯。”
姚乘凤见他几杯下肚,并没有像从前那样,连着脖颈通红一片,道:“三年不见,幼灵容貌未变,酒量却是变大了啊。”
沈玉蓝一笑道:“有些怀念,三年前的除夕日一起在宅上,一起饮酒赏烟花。”
“原来我们都还记得,只是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姚乘凤说着在山上的一些杂事,沈玉蓝便是默默听着,说到最后姚乘凤竟是把自己给灌醉了,沈玉蓝见他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于是将人小心抬到床上,给姚乘凤披上一层薄毯,而后便拿着佩剑关上了门。
虽然他的确是想多于故人聊聊,可现在的确不是一个好时机,有更加重要更加紧急的事情要办。
他向旁人打听到亲卫所在,见他们各自并非受伤,也就安心许多便领着亲卫下山,一路上虽见了山贼,可因他是大当家的好友也未阻拦,任由着沈玉蓝一行人下山去了。
告别了姚乘凤,离宁鱼只有两三个镇的距离了,沈玉蓝见天色渐晚,想着这几日奔波下来,亲卫们也未休憩半刻,于是下令在这片山林中歇下。
众人点起篝火,便围坐在一起。
沈玉蓝爱洁,已经连着几日未曾洗澡了,听这附近似有流水之声,便寻着水声找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幸好是炎炎夏日夜里也有几分热,沈玉蓝瞧这小溪清透,便解下衣裳,走进小溪之中。
沈玉蓝身体没入溪中,感觉到清水从自己身上流淌而过,感觉自己j-i,ng神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