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争鸣将沈玉蓝托起,而后又虚扶起秦疏,道:“我们皆是旧识,不必多礼了。”
沈玉蓝见是谢争鸣,也就把心里疑惑道出来了:“谢大人此次来,是陛下要我们回京吗?”
谢争鸣微微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凝重道:“来不及了,戚东河已经带着军队打入了远安,马上将要兵临石川了。”
沈玉蓝喃喃道:“石川乃大圭最为重要的粮道,若是石川失守,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谢争鸣颔首道:“沈大人说得对,只是戚东河大军胜多,而我军却是节节败退,陛下大怒,便撤了骠骑大将军的职,可放眼朝中竟是找不出一个可堪重任的人。”
“后来是陛下量思许久,决定让此重任交付于秦将军身上,便派遣我来阑滇将旨意交给秦将军。”
而后便从怀里拿出圣旨,对秦疏道:“秦将军,还请接旨。”
秦疏听罢,便跪下了。
谢争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疏镇守阑滇三年有功,且骁勇善战,勇冠三军,特赐秦疏镖旗大将军一职,还望卿不负朕望,剿灭叛军。”
秦疏低着头道:“臣定当不负陛下期望。”而后便将圣旨接过。
沈玉蓝与他同跪着,微微偏头看着秦疏,见他虽然寒眸中有种激动,他明白此时的秦疏是高兴的,他期待陛下重用这一天太久了,他身上流淌着的是忠国的血液,自然是想在沙场上创下一番伟业的。
安宁平静只是他为了沈玉蓝而不得不采取的一种生活,在沙场上厮杀拼搏才是他的本性。
沈玉蓝见他高兴,自己心里也是高兴的,可这高兴还得没多久,又见谢争鸣拿出第二道圣旨对自己道:“沈玉蓝听旨。”
沈玉蓝赶紧低下头。
“朕念太傅一心为朕镇守边疆,报效国家,特令沈太傅为宁鱼将领,领军五万,以抵舍月军。”
沈玉蓝听谢争鸣念完,心想着宁鱼乃大圭腹地,与石川相差了千里远,陛下旨意到底是何深意?
他这般想着伸出了手将圣旨拿在手中,看来此次一去宁鱼,他与秦疏便要分开了,方才的喜悦被分离的感觉给冲淡,瞧着秦疏明亮的双眸,看了看手中的圣旨,他不知该怎么与秦疏诉说此时的心情。
谢争鸣瞧着沈玉蓝面上有些失落,只是看着秦疏,一直藏在心中的那份情意几乎要破土而出,将沈玉蓝紧紧抱住。
可他向来是能忍的,这份情意他都埋藏了四年了,就算是此时,他也忍耐了下来。
沈玉蓝收回眼神,而见谢争鸣正望着自己,于是笑了笑道:“明日启程,谢大人千里迢迢,也累了许多吧,一会儿我便出去打点野味儿回来让谢大人尝尝阑滇的佳肴。”
谢争鸣难得见他一次笑脸,也是轻笑道:“是太傅亲自做的佳肴吗?”
“哈哈,谢大人若是想尝,我今日便来露一露身手。”
谢争鸣抿着笑:“太傅不介意我跟着你一起去,去瞧瞧草原美景吧。”
沈玉蓝热切道:“自然不介意。”而后他又看了眼秦疏,眸中的热切冷了一些道:“折岳,我先带着谢大人去了。”
秦疏本来想跟上沈玉蓝,却听他这么说止住了脚步,瞧了沈玉蓝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沈玉蓝便与谢争鸣一起出了军营,可还是想着秦疏最后的眼神,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去,却见秦疏站在原地,像一只被人丢弃的无辜犬类幼崽。
沈玉蓝带着谢争鸣来到他尝与秦疏打野味的地方,边塞的风景与京城大不一样,天空蔚蓝,旷野无边,好似一张地毯朝着四角无边无际的延伸,谢争鸣瞧着此地辽阔,恍然开阔令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沈玉蓝见状道:“谢大人若是喜欢,多留在阑滇几日也不是不可的。”
谢争鸣道:“不必了,京中如今也是一团糟,我还得回去处理各种事务。”
沈玉蓝难得一见故人,还未曾与谢争鸣好好寒暄一番,于是道:“谢大人如今怎么样了?”
谢争鸣听他转言关心自己,心里是有些暖的,可这种情绪之后却只有无尽的寂寥与惆怅,他嘴角有些苦涩的往上牵了牵道:“我在京城一切安好,而且,已经有了妻室。”
沈玉蓝见他已经成家,也是高兴祝贺道:“原来谢大人已经成家了,我还未向谢大人交一份贺礼呢,实在欠妥。”
谢争鸣望着他的眼,瞧沈玉蓝清澈眸子里只有纯粹诚恳的庆祝之意思,可落在自己心里的痕,却只有失意,于是道:“沈太傅有这份心意便已足够了。”
沈玉蓝一笑道:“那不够,今日我非得s,he下两只巴拉下来,给谢大人当做贺礼。”
谢争鸣有多少年没见到这种笑容,犹如天海明月,皎洁清朗,他微微低下头道:“沈太傅,我可以唤你小字吗?”
沈玉蓝将弓拉满犹如弯月,对着天上飞旋的一只大雁,道:“谢大人是幼灵的友人,当然可以,免得我们大人来大人去的,倒是显得生疏了。”
谢争鸣看着沈玉蓝的腰带,喃喃道:“幼灵,我听闻你与秦将军,是不是.......”
沈玉蓝被这一问问得动作一滞,s,he出的满箭也失了准头,轻飘飘的落在草地上,箭声却惊扰了盘旋在天上的大雁,渐渐飞远了。
沈玉蓝收弓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难堪道:“这些,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谢争鸣:“并非是我从何处听来的,幼灵大可放心,只是回想起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