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蓝努力镇定下来,拱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宋中书官微难以服众,臣推.......”
皇后在珠帘后,收了平日温和声色,冷言道:“罪臣沈玉蓝,此刻朝堂上岂容你胡言乱语的份。”
沈玉蓝话语戛然而止,他脑中一空,恍然意识到一个近乎致命的问题。
师父曾经说过,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尔你我诈离不开一个“势”字,谁能先走一步棋从而造势,便是赢了棋局大半。
朝堂上造势者是谁?是皇后。宋元青不过是一名马,一枚棋,大将军是军是炮,依附于皇后的臣子是卒,而他早已经被众位棋子包围在棋盘上,再怎么翻浪也是被皇后掌控在棋盘上,终是无用。
群臣混乱,冤声一片,带刀侍卫上堂,按那书表上面的名次抓捕臣子。
沈玉蓝环视一周,见许多无辜臣子被侍卫按住,他意识到自己这一仗可能输了,抬起眸穿过混乱不堪的群臣,瞧见秦疏只是无怨无悔,安静矗立黑眸正看着自己,后被几名侍卫背手俯身。
他想,自己到底是帮了秦疏一把?还是拖着秦疏连同着自己坠入深渊中?
危急一刻时,门口突然有人大声道:“陛下金令在此,谁敢造次。”
众人往门口那边看去,却见一器宇轩昂,气度雍容的男子举着金令走了进来,头戴银冠,身穿湛蓝锦绣圆领袍,而身后跟着一人着朱红官服,气质儒雅。
正是那姚乘凤与谢争鸣。
见金令如见陛下,连侍卫也松了对百官钳制齐齐跪了下来道:“参见陛下。”
定国将军与台上皇后对视了一眼,虎虎生威道:“五王爷,你令牌是从何处找来,竟敢冒充陛下金令!”
姚乘凤拿着金令走至群臣前方,面对着大将军轻笑,递过金令道:“大将军若是不信,不若亲验一下?”
定国将军与他对视一眼,正欲他手上抢,姚乘凤却猛地收回手,退后一步大笑道:“大将军若是觉得此物是假的,何必这般急眼来抢,岂不是自相矛盾。”
大将军被他戏耍一番,比方才与沈玉蓝唇枪舌剑时,还要怒气冲天,若不是群臣百官之面,定要让姚乘凤尝尝拳脚之利道:“不过是苟合交乱所处的卑贱之子,岂容你手持金令在朝上叫嚷!”
沈玉蓝没曾想姚乘凤今日会来至朝上,竟还是手持金令,难不成是奔着救自己而来?
他此时谢争鸣来至沈玉蓝旁边,帮他松了手腕上的绳子,轻声道:“太傅还好吧。”
沈玉蓝回过神,而后看着谢争鸣道:“谢大学士,你从夏江回来了。”
谢争鸣颔首。
沈玉蓝看着姚乘凤的背影道:“五王爷为何今日手持金令而来?岂不是向皇后搦战,大将军此人刚愎自用,如果以金令相压只会适得其反,五王爷恐怕不得善好。”
谢争鸣听他说了许多,知晓沈玉蓝是关心五王爷担忧,示意让他宽慰道:“太傅放心,王爷并非鲁莽,是有谋而来。”
而这边姚乘凤是不予理会大将军的,他向皇后娘娘道:“若要验此金令真假,还是由两朝元老王尚书来验的好,毕竟王尚书跟陛下的时日最久,自是见过金令,也是最为德高望重之人,他说的话才有威言。”
王尚书虽并非皇后这边的人,也不在“罪臣”之众,皇后一时找不出什么托词,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道:“那便验验。”
王尚书已是一满发银霜的老人,颤颤巍巍对皇后磕了一头道:“老臣领命。”姚乘凤便走至王尚书前,而后将金令交递给他。
王尚书手捧妥金令,而后仔仔细细摩挲上面雕刻纹络,凑眼于跟前观察许久,他才道:“确是为陛下金令。”
大将军自知姚乘凤身份并非正统所出,自不信他手上金令为真,口气也是越发放肆,步步紧逼道:“陛下金令是何等尊贵之物,仅铸了三件,怎可落于你手上,速说你是怎么盗来的。”
姚乘凤收好了金令,临危不惧,直视着大将军道:“自然是陛下赐予,大将军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陛下。”
大将军冷哼一声道:“陛下龙体欠佳,不需要问陛下来劳烦,本将军夺定此物乃是你且盗来,来人!且将五王爷同沈玉蓝一起拿下!”
姚乘凤却一转笑脸,凝眉目光扫过妄图围上来的侍卫们,极具压迫地大喝一声道:“金令在此,我看谁敢造次,若是再敢上前一步便是违抗皇意,试斩!”
侍卫们瞧他气势威严,震慑人心,皆是畏缩了一步,皆是面面惶恐,不敢再上前了。
气氛凝固时,皇后发话道:“五王爷可否闹够没?”
姚乘凤收敛压迫气息,躬身道:“回母后的话,大臣讯审需经过父皇肯首,更何况沈太傅位职一品,太傅结党营私之事细节证据更需得父皇过目才是。”
皇后蓦地厉声道:“如今陛下龙体病危,怎却还有j-i,ng力去看这些,五王爷此番用意到底置陛下于何的居心?”
众臣听完诚惶诚恐,姚乘凤被戴了这么一顶高帽也未有惧色,仍没有示弱。
道:“父皇虽是养病却依旧心寄朝廷,母后一意孤行未经父皇审阅,又是将父皇颜面置于何处?”
皇后被姚乘凤一而再三二三挑衅,终于一拍扶手道:“大胆!朝廷上启有你说话的份!”
姚乘凤却不卑不吭再一躬身道:“沈太傅此案,还请母后三思!”
二皇子姚施留恋烟花酒地,是与“爱好相同”的姚乘凤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