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尼亚斯格外忠诚地履行了诺言。
昨晚的圣骑士比圣子大人眼中的所有坏蛋,包括切尔特一家、圣院的老头子和老鼠会叠加在一起更讨厌。
大恶人。
坏透顶了!
托比·奥尔德在心里猛戳写着卡尼亚斯·奥尔德名字的小人。
希德把自己撑起来,靠在床板上,头发散乱。
卡尼亚斯想要给希德梳头,结果被一只无情熊爪冷酷拍开。
他只能放下:“水在床柜上。”
希德抬眼看去,果然发现了一杯水。
他用双手将琉璃杯捧起来,但他的手臂太酸了,一些水ji-an落到地上。
卡尼亚斯替希德接过杯子,给他喂水。
……
伊萨克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
脸面是一个战士的尊严。他不能被外人发现自己哭了整整一宿。
伊萨克抱着必死的决心,再次敲响柯特妮的房门。
他努力无视了柯特妮房间里摆着尾巴的黛儿,硬着头皮向柯特妮借了遮住眼圈的脂粉。
这三位起得很早,或者说,是另两间房里的人起得太晚了。
柯特妮已经叫战士将装着黛儿的水箱搬上马车。
两人等了许久,楼上终于传来一阵响动。
柯特妮凭借早年住旅馆听别人墙角的经验j-i,ng准地猜出,这可能是由于新婚小夫妻争吵时砸碎玻璃瓶所发出的声音。
果不其然,他们看到一个人影被从二楼客房里推了出来。
是卡尼亚斯。
高大的圣骑士手里拎着一件斗篷,面上有些无奈。
他身上披着大衣,那件斗篷的尺寸显然不是他的。
卡尼亚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将斗篷挂在门外的钩子上,走下楼梯。
柯特妮和伊萨克收回目光,假装在讨论今天旅馆提供早餐面包的口味问题。
卡尼亚斯经过柯特妮身旁,柯特妮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
“您有些男人味了。”
卡尼亚斯似乎没注意到她语气的讽刺,泰然自若,坐到她与伊萨克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伊萨克心里委屈。
柯特妮分明是个火眼金睛。她似乎注意到了卡尼亚斯身上的微妙变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敲她的房门时眼睛肿得像屁股。
他哀怨着往面包上抹蛋黄酱,余光瞥见卡尼亚斯脖子上似乎有些突兀的红色。
“先生,您被蚊子咬了?”
伊萨克刚问完,柯特妮眼色一变,伊萨克终于意识到这个话题所包含的暧昧。
他察觉到卡尼亚斯目光望过来,赶紧低头,继续抹酱。
过了不久,二楼又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响。
几人转过头去,看到圣子正倚着扶手,一点一点地往台阶下走。
柯特妮小声:“您不上去扶他一下?”
卡尼亚斯也小声:“殿下会揍我的。”
伊萨克与柯特妮露出尽在不言中的笑容。
上午的旅馆没几个人影,但仍有晚起的旅人提着行李箱预备进城。
圣子眼尾通红,皮肤布满青紫的痕迹,虽然他抿着嘴,唇色仍透着旖旎的殷红。
一件斗篷挡不住这幅景象,再加上他下楼动作很慢,已经有许多目光朝他转过来。
卡尼亚斯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帮他挡开那些莫名的注目。
希德却像是没有看到他,自顾自来到圆桌边。
伊萨克殷勤地为他拉开一张椅子,为他倒上一杯热水。
“辛苦了,殿下。”
圣子大人难得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趁柯特妮还没有将他轰走,伊萨克自觉起了身,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往门外走。
“请等一下。”卡尼亚斯叫住他,“有件事,我必须告知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