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满心不甘情不愿一脸挂相,走到背后还冲李鸢比fuck。李鸢挺怕他往饭里投毒的。
“他平常还能欺负到你头上来呢?”又夹了块糖醋小排,往李鸢碗里递。
一半一半吧。实话没法儿说,李鸢摇头:“没有,他平时还挺仗义的。”
“我觉得你对他,算特别好了。”小满n_ain_ai讲筷子从右手递到左手,又放下,码正,“感觉你在学校也一直都特别照顾他吧?以前就特别想谢谢你,老没机会,也不晓得怎么开口。”
突如其来的一个无比狗血又傻`逼的闪念。李鸢几乎要脱口而出,说,那请您就把他交给我吧。
咬着牙根忍了忍,清醒了一下,没说。
“我前段时间是真的以为他会受不了打击,结果吧……”一声悠长的叹息,无奈的意味多于忧愁:“他真的装坚强怪厉害的,老让人觉得他没心没肺缺根弦一样,但他其实不是,对吧?”
李鸢点头,很认同。
“真也没指望他能跟你一样优秀,能健健康康的,高高兴兴笑眯眯的,我和他爸就够知足。”小满n_ain_ai近乎是感慨地一笑,说:“没再弄得和他高一一样。认识你,我觉得是他小子有福气吧?”
李鸢从来没这么觉得,甚至以为这话该反过来讲。
“哎,小鸢你发现没有?”小满n_ain_ai笑笑,指指小天井:“他比他刚来上学那时候屁话多多了?”
李鸢琢磨了一会儿,想他脑海里关于彭小满的记忆,一直是从尽本职嘱咐他去教务处领书,他回头小声说谢谢的那天起始。想下来,李鸢自己都要扶额昏头,搞不清楚他变在哪里,搞不清楚喜欢他具体的哪点,步行近一年,日月窗间过马,行路时宽时窄,也就是一转头,发现彭小满突然就离他这么近了,近到伸手就能抱他到怀里,成就各种意义上的密不可分。挺多酸的,但也甜得够可以。
小满n_ain_ai觉得自己是老花眼度数又深,或者会错了当事人的意思,她在李鸢脸上读出了一种极其成熟的脉脉柔情,快速地凝集,又快速地弥散。
李鸢顶了下鼻尖,瞄眼小天井,笑笑:“是挺多废话的。”
但您不知道,我有多喜欢。
李鸢家楼梯口的声控灯泡应时应景地瘪了,李鸢捧着彭小满的脸吻得他步步倒退,撞在墙上,惊落一片灰。彭小满觉得面前这人正处于一种不知道怎么亲近他是好的状态,略癫狂,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予以回应,很快就被压制地更无余地。翻三覆四辗转几回,彭小满嘴疼的不行,放弃主次之争了,改和风细雨的柔情路子了,手环上去,流水似的捋他发丝脊背。
楼上有门锁动响,李鸢才松开彭小满的嘴巴,吻到头靠在他肩上喘。
“天灵灵地灵灵,考得全会,蒙的全对。”彭小满抱着他,突然神叨叨地来了一句。
“我天。”好险笑呛,李鸢特无语:“你怎么不去当段子手呢?”
“学业繁忙。”彭小满舔舔嘴角,舔到股腥味儿,啧声:“狗子?嘴给你亲烂了。”
“我看。”李鸢抬头。
彭小满没让看,又凑过去亲他,是个春风和气不伸舌头的吻。最后一下嘬出了响儿,彭小满说:“加油考,你肯定行。”
“我要不行呢?”
“那说明我俩差距还没那么大,我得偷着乐。”佻挞地勾勾他下巴,“你也还是我喜欢死的好男票,够放心吧?”
月初,阳光隐匿云中,启源开了节收费八百的综合类大学艺考考前辅导课。游凯风对着启源明净的落地镜又练了遍《青衣》,自命题来了段儿单枪匹马的即兴,定了半分钟小外八,觉得自己依然是个有戏的人,也觉出一股生理的嫌恶与疲倦。一屁股就地坐下,仰倘上地板,小臂擎上眼皮。讲实话他挺害怕的,挺害怕还没迈步向前,就抱定前路净是y-in谋诡计,觉出背痛腰酸。钱给了,一分不落,马可没能开出张收据,只给了个意味深长的ok的手势,并笑笑说:有的人花的值有的人不值,不值我根本就不会提。
值不值,凭他现在的只言片语就能断定?游凯风不信,觉得他心里话应该是:有的人拿的出钱有的人拿不出,拿不出的我根本就不会提。
游凯风过后突然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后悔,如水微沸,让他恨不能即刻起身,冲进马可办公室揪着他衣领大喊,等等我没想好你先还钱。不为任何,为他平白感到了负累。打点这笔钱前,走艺考是自负盈亏,交出去这笔,就成了和爹妈买卖,好比提前弄了比高利贷,既受支配,也从此往后,要时时刻刻警惕收支平衡。把喜欢的东西搞成这样,多和自己过不去啊,多没必要啊,多欠呐!
“啊啊啊啊啊啊。”游凯风就地打个滚,嚎出了微微反响,抱头慨叹:“真几把蛋疼……”
手机震动,来了条qq,游凯风眼皮睁开条缝去看,续铭的消息,点开看是张清晰度不佳的图。
差点儿让他卧槽出声的图。
游凯风迅疾地戳屏幕回消息:???
续铭回的飞快:贴吧,匿名的。我觉得你是知道的,所以才过来想问你知不知道是谁。
游凯风:不是?!贴吧??谁啊卧槽???
续铭:都说了匿名。
游凯风: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我跟你语音吧!
续铭: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