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九霄环佩的妙处还不止于此。这把琴曾被历代爱琴之人和名家推崇为千年难得一遇的“仙品”之琴,就连杜云歌惯用的那把飞瀑连珠,也是比仙品要矮上一头的鸿品。
杜云歌诚心追问道:“那么请问掌门是否知道,这把琴现在在哪里?”
峨眉派掌门的神色这才敛了下来,长叹一口气,不无怅惘地悠悠道:
“这是皇家之物,当年那位女帝在位的时候还珍藏于皇宫的来着。后来卅载动乱,五胡乱华,虽然是时在位的天子凭着女帝打下的基础,到最后还是打退了胡人,但是在这乱世中,人人自保尚且困难,更何况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呢?”
“五胡乱华的时候,这把琴也从皇宫流落了出去,已经遗失很久了。更有传言说,这把琴眼下在胡人手里……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九霄环佩可真是遭了大罪了。”
杜云歌只觉一口凌霄血梗在喉头,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千言万语呼之欲出,然而到最后只能凝成一句话:
这见鬼的世道啊,都不让一把琴好过。
可能是白天在峨眉掌门那里喝茶喝多了的缘故,当晚杜云歌觉得怎么都睡不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多个来回,总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哪怕是昨晚薛书雁来和她同床共枕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焦躁感。
思来想去,她决定把这一切的源头都归在那把目前下落不明、不知身在何方的九霄环佩的身上。
她在这边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外面的薛书雁听得一清二楚。倒不是说杜云歌吵到了她,只是薛书雁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能跟杜云歌亲近的机会而已,哪怕只是短暂的相伴和一触即离的拥抱,她也甘之若饴。于是在杜云歌不知道在翻了第多少次身之后,薛书雁终于隔着碧纱橱低声问道:
“云歌若是睡不着的话,要我过去陪着你么?”
杜云歌想了想,觉得似乎好像正是因为今晚没人陪在她身边了,她才如此焦躁的:“也行,劳烦师姐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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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发出渴望富婆的声音】
被嫌弃了的绿绮:嘤嘤嘤——
被嫌弃了的焦尾:咚咚咚——
被嫌弃了的春雷:叮叮叮——
被嫌弃了的飞瀑连珠:铮铮铮——
薛书雁:云歌我们说说话吧。
杜云歌:好的师姐,没问题师姐!师姐想要跟我说什么呢?
一干被嫌弃的琴:??????这他妈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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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歌谣
薛书雁素来不爱说话。
倒不是因为什么口音被人嘲笑或者胡汉之别的鬼东西。妙音门虽说自打成立以来就是要为天下女子做主的, 但是这也同样不是个什么慈善组织, 花大把大把的白银打水漂只为了免费伸张正义——杜抱琴又不傻。倒不如说, 这个能从那位对她成见颇大的武林泰斗的家里把那位实在受不了这位泰斗的花心的夫人给带走的初代门主是个相当j-i,ng于算计的人,自打她用这种剑走偏锋的手段把妙音门的名声给宣扬出去了之后, 连带着她那万分狂气的“为天下女子做主”的豪言壮语一并传出去的,还有妙音门那严苛到几乎不近人情的门规:
自打你上了忘忧山的那一刻起,那么山下的一切东西就跟你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不管是你的父母还是子嗣还是至交好友, 就都统统和你没有了关系,除非你愿意带着这些人中的女性一起上忘忧山。
若是出尔反尔、上了妙音山又后悔了想要下山的话,那么轻者自断经脉、废去双手或双足,情节严重的话……丑话既然已经说在了前头,那可别怪她们不留情面, 只好扔去后山喂狼了。
——忘忧山上又不是只有猴儿, 要不她们每年入冬都要大费周章辛辛苦苦地封山干什么?
这样一来,凡是要找到忘忧山上来的,必是经历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百般磋磨和苦难的女性,若是有人要浑水摸鱼,便只好依门规处理了。哪怕是和山下的世俗生活断掉联系, 也会断得一干二净心甘情愿, 绝对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
都和山下的生活断得一干二净了,自然也就不能把山下的那些胡汉之别的成见带上山, 这也是夏夜霜哪怕当初在薛书雁上山的时候, 再怎么看不惯她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还帮她治好了一身伤的原因。
正因如此,妙音门内才堪堪在这说坏不坏说好不好的世道里维持住了平静,哪怕薛书雁是个纯正的胡人、说着口音比这还要重的中原话,也不会真的有人用这个来做筏子的。
也就是说,这人的沉默寡言其实全都是她的性格使然。唯一能让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有所缓和的,怕是只有杜云歌一人了。
此刻,薛书雁就坐在这个唯一能让她破例柔和下神色的人床边,任由杜云歌握着她的手,咕咕哝哝地跟她说悄悄话。杜云歌的思维发散得那叫一个厉害,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典型代表,上一秒可能还在那里说峨眉山山清水秀当真是美得很呢,下一秒可能就想到了这么好看的水里产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