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夜东篱从出生以来说过数不尽的谎话,但他从来都是无关痛痒,甚至抱着一种游戏人间的心态,唯独这一次,他切切实实领悟了什么叫切肤之痛。

他无法想象等到明天来临的时候,他要怎么办,魔尊已经知道他偷窥到了镇珠的秘密,必定是想将他除之而后快,可他若离开,小少爷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他抱着怀里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副温暖的身体,眼中的泪抑制不住弥漫了视野,他已经因为自己的无能失去过一次,难道还要再失去一次吗……

他跟小少爷挖了个坑,把华沙夫人的尸体埋在了府邸的东墙下,填好土,夜东篱在土包上种了一片白色的小花。他知道如此也是徒劳无功,毕竟半泽荒没有阳光,估计不等花生出根就要枯死了。

但无妨,枯萎了他再种便是,只要他还有命在。

整整一晚,夜东篱都在书房里乱窜,看着满屋子的古典巨著,他翻开哪个都像见了鬼画符一样,字都认识,可现在他脑子乱得一团浆糊,根本一个笔画都看不进去。他开始后悔没听小少爷的话多读书,现在明白书到用时方恨少了。

做任何事一向都游刃有余的他,开始体会到什么叫没头的苍蝇乱撞,焦虑充斥在他的脑海里,把他那颗七窍玲珑心都塞得死死的,一条缝都剩不下。之前一眨眼就能蹦出数不清的鬼点子,现在却是江郎才尽,屁都想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把上箭术课用的弓箭拿出来,仔细擦拭干净放在桌上。等着明天若是魔尊找上门来,就拼个鱼死网破吧。

可没想到,第二天整个魔宫普天同庆,魔尊出关了。而且要十八位皇子,十二位公主都去大殿受诏。

夜东篱接到消息时整个脸都是煞白的,魔尊突然出关,这就说明镇珠已经差不多炼成了。那他为何没有上门来杀自己?这完全不合常理。

小少爷却是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我就知道父王神功盖世定是能打败左护法那贼人。”

他换上朝服打算去大殿听诏,正了正头上的玉冠,一转身却见夜东篱还杵在原地一脸活见鬼的表情,走过去用肩膀撞了对方一下。

“想什么呢,快点换衣服走啊。”

夜东篱看着小少爷蹙紧了眉头,思忖道:“你去大殿禀告父王,说我有要事在身就不去听诏了。还有,娘亲临死前要我转告你,不能去拿镇珠,不能继承王位。你要谨记。”

小少爷本来还想追问,到底什么事这么重要,连父王的诏令都不能去。但听到后面提起了华沙夫人,小少爷眼神暗了暗,好像得知父王得胜归来也没有刚才喜悦了。

夜东篱大概是得了母亲生前的指令,要去完成什么事吧。

遂点点头,“那好,我会禀告父王的。你诸事小心。”

夜东篱拉住了转身要走的小少爷,“你就不奇怪娘亲为何不要你拿镇珠承王位?”

“好奇啊,但母亲都走了,她这么说肯定自有其用意。我听她的话,而且”小少爷看向夜东篱忐忑的模样,“我相信你。”

……

小少爷走后,夜东篱哪都没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捂着脸全身抖得筛糠一样。他刚才面对小少爷时特别害怕,害怕的不得了。如果他真的追问下去,自己恐怕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他。

可是他不能,至少暂时还不能。那样简直跟告诉他父亲死了没什么两样。

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可是那孩子却看着他的眼睛说相信自己,他,真的值得相信吗?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每天说的话十句有九句半是假的,为何要如此笃定的相信他,为什么……

夜东篱像是自暴自弃一样坐在家里想到天黑,等小少爷回来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没有换过小少爷还以为他已经办完事回来了。

“东篱哥,明日父王要选储君,要所有的王子跟公主都一并参选。你要去吗?”

夜东篱抬起头,就看小少爷手里抱着一只盒子,不用开盖就能嗅到弥漫出的阵阵异香,夜东篱萎靡不振的j-i,ng神一下被提了起来。

“这盒子是什么?”

“哦,这个是南枝香。父王说明日选储大典要去先祖庙朝圣,每人都要用它沐浴焚香。”

说完将盒子打开展示给夜东篱看,只见一截拇指粗的乌黑树枝静静躺在锦盒中央,j-in-g结处生着几个还没来得及萌发的幼芽儿,上面系着一根红色丝线,把整截树枝的下部都缠满了。

夜东篱伸手将树枝拿起来,凑近鼻尖仔细嗅了嗅,顿时一股迷乱的香气顺着鼻息直冲天灵盖,他感觉丹田里的气息开始迅速暴乱起来,毫无章法的到处乱撞,他闻了两下赶忙将南枝香放下,屏息运了十二个小周天才稍微平息。

小少爷看他神色古怪,不禁好奇道:“这香料有什么问题?”

夜东篱看着盒子摇了摇头,“应该也是安神香的一种,不过效用太强了。”

普通的安神香能舒缓经络,让人对外界的反应减缓减弱,说白了,就是麻痹人的知觉变得反应迟钝而已。

可这盒子里的南枝香,却是厉害百倍。连掩在七窍上的灵口都能控制不住的自动打开,灵力抑制不住的外泄,若是真用这个沐浴焚香,恐怕明天一整天都会j-i,ng神恍惚,四肢无力。

魔尊的用意非常明显,他是想借明天选储大典一事,把这些王子公主的灵力都献祭给镇珠。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少爷他们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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