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跟华沙夫人都不是心机颇深的人,若是有何不满就拿到明面上说啊,非要夜深人静一个人做梦时宣泄出来,小少爷听完之后整整一晚都没睡着觉。
试问一下,你的兄弟大半夜做梦要你杀了他,但凡是有点心肝的人都会难以平复。何况他还一直把夜东篱视作近亲,如此一来简直就像遭到背叛了一样,要不是昨晚困得眼睛发干,他恐怕都得气哭了。
这边小少爷不依不饶,那边夜东篱也不想松口。一向口齿伶俐的他,此刻除了叹气也找不到别的借口。
“那梦实在荒唐,就是解释也无从下口,不如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忘了吧。我看时辰也不早了,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去上课。”
夜东篱起身要走,小少爷从袖子里拿出了昨晚给他做的功课,在他面前抖了抖。
“以前扯着耳朵叫三遍你都磨磨蹭蹭的,今日这么积极。好啊,要走你就走吧,这功课随后就变成碎纸片从窗户飞出去。”
说完左右两手的食指跟拇指按在几张薄纸上就要开撕,夜东篱赶紧扑过去拦住。
“别啊别啊,咱们兄弟之间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他按着小少爷的手呵呵一乐,那笑容怎么看这么像哭。
夜东篱思忖了半天,把昨晚做的梦给小少爷讲了一遍,不出所料,小少爷听后感觉自己的耳朵怕是要聋。
“你做梦我要强娶你?你不肯,就把刀递过来,叫我杀了你吧?”
夜东篱把散乱的头发随意拢了一把,用布条重新束好。看着小少爷一副羞愤欲绝的表情,嘴角忍不住颤了颤。
“对啊,所以我就说这梦十分荒唐不听也罢,是你自己好奇心过盛非要我说的。”
小少爷恨恨的捶着床头,看着夜东篱的目光颇为嫌弃,“简直荒谬!你我都是男人,我怎么可能强娶你?”
“那我怎知道,梦里我把大道理给你说了一通,你就是要强娶。后来父王不让啊,他说我是他养的,要娶也是他娶轮不到你。”
夜东篱满口胡诌,说起这种破廉耻的话来脸不红不白,小少爷坐在床上,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
张着嘴看了夜东篱半天,想要破口大骂,搜肠刮肚半天却只憋出一句:“你脑子有病!”
后来夜东篱发现,小少爷再也不会无缘无故扑上来抱住他,连洗澡换衣服都是躲得他远远的。那眼神如避蛇蝎,反倒是他兴致大起,动不动就凑过去吹一下脖子,捏一下耳朵,把后者吓得汗毛倒竖,像只被蛇舔到的小仓鼠,那模样甚是有趣。
……
当天上右护法亲自授予的箭术课,他们挨个试了一遍,除了夜东篱一如既往的逆天,其他人的试炼结果都不太理想,右护法批评他们手眼不稳,叫他们放下弓箭,每人都背着盛满砂石的麻袋去扎马步。
跟身体差不多大的麻袋扛在肩上,小少爷瞬间倒吸了口凉气,平时他上这种体能课本来就十分吃力,加上昨晚熬夜做了他跟夜东篱两人的功课,j-i,ng神更是萎靡不振,刚才s,he箭连靶子都没瞄准,直接s,he到后面的围墙上,被其他兄弟好一顿笑。
最让他生气的是,那些人里属夜东篱笑得最大声。
小少爷看着前仰后合的罪魁祸首暗暗发誓,他以后要是再帮夜东篱做功课,他就是猪!
正因他表现的最差,右护法也格外“关照”,给他背的沙袋是最大的。小少爷咬着牙坚持了半炷香的功夫,脚下已经在摇摇晃晃,这时右护法拿着戒尺从身后经过,看谁的脚下不稳,就要略施惩戒。
小少爷吓得额头冒汗,越想用丹田提气稳住下盘,越是感觉气血不足整个人都头晕眼花的,在兄弟们的一声声哀嚎中,右护法的身影已经踱到了身后。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把背上的麻袋扔在地上,砸出砰的一声巨响。
“师父,老是练一动不动的靶子有什么意思,不然我们练点活物。”
所有人都向刚才出声的夜东篱投去目光。
右护法也从小少爷身后走到了夜东篱面前,斗篷下的脸y-in沉沉的。
“不知殿下想练什么活物。”
夜东篱看了看,视线瞄到那些王子时,所有人心惊胆颤的把目光错开,生怕他指着自己说要拿他当靶子。
只有小少爷一脸担心的看着他,用口型问:你搞什么鬼啊!
夜东篱轻笑一声垂下眼,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掂了掂,“活物太矫情了,估计s,he到就要死。还是用石头吧,正好这箭头足够硬。”
他随便捡起几块石头,吹干净上面的尘土交给右护法,“等会师父随便扔,您扔哪我s,he哪,石头落地算我输,如何?”
旁边的王子见他如此嚣张,纷纷窃窃私语,“切,不过是s,he个石头而已,有什么好显摆的。”
却见夜东篱低头从袖口上扯下一条碎布蒙在眼前,撩起发尾系在脑后,然后摸索着拿起弓箭。
“请吧师父。”
这下刚才还硬着头皮嘲讽他的人都不敢吱声了,竟然要蒙眼s,he飞石!别说是夜东篱,就算右护法亲自上阵,都不敢这么轻易尝试吧。
若想s,he中不但要箭术极佳,更要耳力惊人。这石头那么小一块,在空中的摩擦声几乎微不可闻,若是抛得高些还好,若是抛得不高,恐怕还没听清石头所在的方位,就要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了。
在他们看来,夜东篱想挑战这个无疑是自不量力。
右护法看着手里的三块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