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能呼吸的气正变得越来越少,花辞张大嘴巴,眉头皱缩成了一团,他尝试划动着手臂,却碰到了一个未知物体,一下就被对方抓住,从水下拉了起来。
他咳了一会,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低头看着自己所处的忘思池眨了眨眼,明明最深处的水才勉强没过膝盖,竟然会把他们困在水下这么长时间。
花辞捏着额头,感觉一下想起太多的脑子有些乱,看了看还在紧紧拉住自己的清作莞尔一笑,也伸出手去拉住他。
“我是不是该说一句好久不见?”
清作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可眼中的目光早已方寸大乱,直视着眼前的人,被花辞握住的手也在微微打颤。
花辞把下巴搭在膝盖上,侧着脸看他:“别这么看我嘛,我会害羞的。”
在水池岸上夜无拘一刻也不曾离去,直到花辞从水底醒来,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当面质问对方,可见花辞醒来却先跟清作说起话,根本就把自己这个大活人给无视了。
心火止不住的往上窜。
跳下水一把扯主了花辞的衣领,“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下一刻,一道白亮的剑光挡在了他和花辞之间。
花辞笑着拍了拍身后的人,让清作把千回收回去。他看着夜无拘脸上那道疤轻叹一声。
“我以为你不肯治脸是因为夜东篱的关系,夜东篱都死了,为何你还要这样?脸是你自己的,又不是夜东篱的,你别跟自己过不去,回去赶紧把脸治了吧,这样真的太丑了。”
说完花辞就转身去拉清作的手,打算跟他上岸。却被固执的夜无拘再一次扯住。
“这就完了?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说父王要杀你,为什么不说镇珠会吸食人的灵力,为什么不说是父王杀了小余,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凭什么!”
面对夜无拘这通狂风暴雨似的的怒火,花辞听完只是轻笑一声。
“他没告诉你,现在不是也都知道了么。如今你跟夜东篱的恩怨已经过去,他并不恨你,如果你还恨他,那我也无能为力。夜东篱在七百年前已经死了,我只是花辞。”
刚才还宛如一团爆裂火焰的夜无拘,在对上花辞那平静如水的目光时,顷刻间就像是掉进了冰窖里。
夜无拘捂着头发出一阵阵低沉的气音,也听不出是哭还是笑。
“你可真会推卸,夜东篱死了,那我怎么办?这件万年来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你要我怎么办!”
花辞跟清作手牵手站在他面前,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那双曾经无条件会为他敞手臂,如今已经不再有他能栖身的空间。
可他又怨不得任何人,是他亲手将那双温暖的手臂折断,残忍的丢尽了地狱。
花辞跟清作离开之前,又转身补了一句:“若是想通了,三日后就放我们出半泽荒吧,毕竟我夫君长久不归,天界势必会怀疑到魔界头上,虽然两族关系一向不善,但面子上还要过得去,所以还请城主三思,多为魔族万千子民考虑。”
看着那双背影缓缓离开了视野,夜无拘一拳砸在身下的坚硬的岩石上,血流顺着沿着破碎的骨缝流了满地。
可他却觉得这痛楚比不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
“城主?呵,他叫我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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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辞跟清作回客栈跟非闲他们会合时,白伶点了一大桌子菜,可是交谈了两句之后他发觉花辞有些不对,有些忐忑的找清作问清缘由后,顿时变了脸色。
世上竟然还真有这么邪门的事,自己半当弟弟半当儿子养大的小花妖,竟然曾经是魔界之主,一个手指尖都干翻六界的存在。
白伶看着花辞都有些不敢直视了。既然花辞恢复了夜东篱的记忆,那现在的人,到底是花辞还是夜东篱?
吃饭的时候,一桌子的菜,可真正动筷子的却没几个,原来说一句能怼一百句的白伶此刻静坐在那里就跟闷葫芦一样。
花辞虽然恢复了曾经属于夜东篱的记忆,可他是花辞的记忆也依旧在,他看着对面食不知味的两个人,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我知道你们挺不适应的。别担心,这记忆跟我接触了忘思池的水有关,等吸入体内的水蒸干净了,这记忆也就烟消云散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不定明天一早我就忘记了有关夜东篱的一切,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花辞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就跟以往跟他闲聊时一样的表情。
可是在座的却没一个人笑得出来。
原本尴尬不知所措的人都彻底没了声音,一口口吃着味同嚼蜡的菜,低垂着眼睛。
他们确实希望花辞变回原来无忧无虑的样子,可那何尝又不是对夜东篱的残忍。
忘掉一切,就等于杀死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
花辞知道自己在这只会让他们更难以自处,索性就找了个想出去逛逛的借口,起身离开了坐席,清作也迅速起身跟了出去。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白伶当啷一声扔掉了手里早就拿不住的筷子,捂住了头骂了句。
“王八蛋,这他娘都叫什么事……”
一句粗话,也不知是在骂别人还是骂自己。
花辞在街上一蹦一跳的逛着,虽然不久前才刚来过这条街,可恢复了之前的记忆,再看就有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觉。
曾在自己手中一点点建起的变化之诚,如今已经初具规模,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