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中隐有血丝:“没有?没有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扮可怜想给谁看?”
祝雁停不知该如何与他说,萧莨这般模样,他是真的怕了。
“你最好趁早放弃求死的念头,”萧莨的手指陡然收紧,目光中滑过一抹狠戾,“你若敢就此死了,我便将长历皇帝皇后还有那位老怀王妃的尸骨都挖出来,曝尸荒野,让他们因为你,死后都不得安生。”
祝雁停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怎敢……”
“我为何不敢?”萧莨的声音冰寒,“我连祝家的江山都敢抢,我有什么不敢?你若当真想做个孝子,就别想着这么死了一了百了,我跟你之间这笔账,你永远都别想还清。”
祝雁停眼眶中的泪簌簌而下,萧莨这般疯狂的模样,他看了又难受又心疼,他知道萧莨故意这么说,逼着他不许去死,可萧莨不该是这样的,萧莨该是那顶天立地的皎皎君子,不该与他一样变成一个疯子。
一直在做困兽之斗的人,并非只有他,萧莨在折磨的,又岂止是他一人。
可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叫萧莨重拾对他的信任,解开心结。
强迫自己平复下心绪,祝雁停攀住萧莨的手,哑声道:“……你别生气,我不会再寻死,我保证不会。”
“是不是虞医士与你说了什么?他大概误会了,我没想死,真的,我吃了药,真的吃了,我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你若是不高兴,打我骂我做什么都好,别不理我,……就跟之前那样,我跟在你身边伺候你不好么?”
“你别不要我……”
祝雁停一边说一边哽咽,萧莨看着他,晦暗双眼中神色不断变幻,忽地弯腰,用力将人攥起。
祝雁停被扔上轿子,抬去正院。
他不知道萧莨想做什么,但不管萧莨想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
祝雁停被扔进正屋的西间里,萧莨的正屋有东西两间,他平日里都住在东间,西间先前一直都空着。
祝雁停被他扔进屋,尚未来得及说什么,萧莨已转身离开,叫人带上屋门落了锁。
祝雁停呆愣半晌,仰起头,将先前还未流尽的眼泪无声咽回去。
换了个地方,后半夜祝雁停反而睡得安稳了些,那无边的噩梦没再追着他不放,一觉到天明,身上的汗终于发了出来。
清早,祝雁停被外头珩儿的说话声惊醒,他赤着脚下了床,去窗边想要推窗,却发现窗户已经被从外头钉死了。
透过模糊的窗户纸,能看到珩儿的小身影站在门外,正仰着头在与萧莨身前伺候的人说话:“父亲还没起床么?我可不可以见父亲?”
被他问到之人似十分为难:“世子,王爷说让您用了早膳就去念书,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小孩不甘心道:“我想见父亲也不行么?”
“王爷说他没空见您,您回去吧,用完膳食早些去书斋。”
“我不走,我有话要与父亲说。”
只是听到小孩满是委屈的声音,祝雁停就已难受得不行,珩儿昨日还身子不适,后头也不知萧莨骂他没有,这孩子得受了多大委屈,今日一早却又来找萧莨了。
珩儿性子倔,并不肯走,抬手抹了抹眼睛,就这么眼巴巴地在门外站着,执意要等萧莨出来。
祝雁停焦急不已,但不敢做什么,甚至不敢出声,就怕萧莨听到会更加生气又迁怒珩儿。
一刻钟后,屋门陡然拉开,萧莨冷着脸站在门前,看向守在门口不肯走的珩儿,压着声音训他:“你这是在做什么?一大早不用早膳不去念书,站在这里跟我闹脾气?”
珩儿红着眼睛抬头问他:“爹爹呢?我早上去爹爹那里,他不在……”
昨日伺候珩儿的下人都被萧莨发落了,新换去的那些人根本不敢让珩儿再去找祝雁停,但珩儿岂会听,趁人不注意自己就跑了去,却没见到祝雁停,就又来萧莨这里问。
祝雁停愣在窗边,回神时已低下头双手捂住脸,止不住地哽咽。
珩儿虽当着面不肯喊他,却其实已经认了他这个爹爹,他何德何能……
萧莨的面色愈发难看:“谁准你去找他的?我昨日怎么跟你说的,他不是你爹爹,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珩儿吸着鼻子抽噎,不敢再大声哭:“……他是不是死了?”
“别一口一个死字!”萧莨不耐烦地呵断他,“他跟你没关系,以后都别问了,赶紧回去。”
珩儿到底还是被人带走了,小孩一步三回头,最后是抹着眼泪走的。
萧莨进来时,祝雁停依旧立在窗边发呆。
听到屋门开阖声,祝雁停回神看过去,萧莨y-in着脸走进来,见祝雁停衣衫不整还赤着脚站在地上,眸色一沉:“你又想做什么?”
祝雁停慌乱低了头:“没、没有,我忘了……”
萧莨身后跟进来的下人上前去伺候祝雁停更衣洗漱,这回萧莨换给他的人竟是连眼都瞎的。
祝雁停由着他们摆弄,喃喃道:“你又要将我关起来么?”
萧莨的神色愈发冷,祝雁停一叹:“也罢,你还肯搭理我就好,……珩儿我也不能再见了是么?”
“你见他做什么?骗得他现在心心念念都是你,你是不是很得意?”
祝雁停微微摇头,望向萧莨,恳求他:“你别再骂珩儿了,珩儿他其实特别亲你,在他心里你才是第一位的,你总是这样,他一定很害怕。”
萧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