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之,回来!”
祝寻确认了不是幻听,紧绷着的敌对心神顿时断裂,他强行镇压住周遭的诡气,生怕伤到不该伤的人。
可眨眼间,一道白色灵光突然冲了过来,是利刃刺破身躯的撕裂声。他的胸口被捅出好大一个窟窿,痛感瞬间蔓延至全身。
祝寻怔了一瞬,立刻就有诡气反噬入内。
“阿、阿寻?”
血色弥漫了双眸,在一片赤红中,他模糊地辨别出近处的人影。祝寻盯着男人的模样,伸手摸上胸口c-h-a着的灵气。
再然后,在对方失控的慌张表情下,垂下视线。
清遥?
怎么是他的清遥。
有杀红眼的修士立刻吼道,“宁少掌门,杀得好!”
源源不断的诡气早已经不受控制。
祝寻握紧清遥剑的剑柄,一步、一步地靠近宁越之,浓稠的鲜血滴落在他的脚下,延伸出一道刺目的血路。
“为什么?”
“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宁越之早已没了昔日的冷静,清冷的眼眸中第一次显出不可掩饰的慌乱。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对方却是忽然在一片诡气中抱紧了他。
——嗤!
清遥刺得更深。
血腥味彻底扰乱了一切。
祝寻像是感知不到痛觉一般,环住他的腰,贴在他的耳侧,“……今天是我生辰,你答应过我的。”
他出口的话是彻底的绝望。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送给我的贺礼吗?”
绝望过后,是癫狂至极的可笑。
“他们厌恶我,想要夺我的命,原来……”祝寻后撤半步,大笑着淌出血泪,“你、宁越之也一样。”
祝寻把宁越之当成仅剩的一方天地。
可事到如今,他才明白——
这样的他,天地不容。
“……既如此,如你所愿吧。”
从绝望到被诡气反噬,再然后,魂飞魄散。祝寻一朝重生,却隔了千年。他成了一介微弱的命魂,没了记忆,错将旧人当成新人,甚至再度将感情付之……
多可笑?多讽刺!
体内被诡气侵蚀的钝痛慢慢平息,祝寻的赤金瞳色慢慢散去,眼中的脆弱和痛苦显现出来。
宁越之,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
尤忘招来y-in府鬼兵,封锁了整片鬼市,正当双方焦灼之际,内城里扩开一道浓烈的白色灵力,硬生生晃晕了所有的鬼物。
“怎么回事?”沈顷岚停下攻击,身上还存着屠杀后的戾气。
尤忘转身看向内城,总觉得这股灵力十分熟悉,“……不知道。”
“兄长、师父!”喻言最快反应过来,直接闪身前去。后两人见此,连忙跟上。
内城里一片狼藉,充斥在两人周围的诡气和灵力相互抵消,最后竟是什么都没剩下。
祝寻脖颈上的咒纹已经消失不见了,连带着体内的诡气也消散全无。宁越之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苍白,他看着恋人脖颈上扎出来的血洞,用仅剩的最后一丝灵力将其修复。
“阿寻。”
“别碰我。”
同时响起的话语,是截然相反的语气。一个爱意到了极致,一个却冷到了极致。祝寻费力撤出宁越之的怀抱,触上自己的胸口,面上满是讽刺,“清遥不愧是上古灵剑,我现在都还觉得疼。”
“……”
宁越之狼狈地跪在地上,眼睑颤了颤。他的视线随着祝寻由下而上,深情却痛苦。他小心翼翼地举起手,却是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躲开了。
“哥?师父?”喻言被这一幕看呆,只能由心低喃。
祝寻瞧见三人近乎一致的诧异表情,将视线移了回来。他从纳灵袋中召出寄澜,发了狠般地将刺了过去。
“哥!”
“祝寻!”
呼声响起的同时,寄澜发出红色灵力,硬生生反力拦住了祝寻。它急切的吱唔了两声,连带着剑身都在发颤。
宁越之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寄澜,猛然伸手一握刺入自己的胸膛。他忍了一瞬,猛然涌出几口浓血,ji-an落在地,“阿寻,我……”
祝寻眼中闪过一丝波动,转瞬再度冷硬。他松开寄澜,徒剩下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