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你就待着别动。”章成源一把掐断了他的退路。
喻怀宁闷哼一声,心知肚明地数落道,“是啊,万一朱主任借着这个名义,出去偷摸摸地打电话、和那边的商家串通口信怎么办?”
“没、没有的事。”朱越众的热汗浸s-hi了衣服,黏糊糊地贴在后背上。明明是五月末的天,他却莫名地感到无比燥热。
完了,他要完蛋了。
章成源没再看他,反而将视线落回在对面喻怀宁的身上。后者察觉到他的打量,主动伸手,“章总你好,我是喻怀宁。”
喻怀宁?
章成源总算记起这么一号人物,和他相握,“久闻喻先生的大名。”
“宣城和柳市隔了些距离,也难为章总听说过我这么一个小人物的名字。”喻怀宁自谦了一句,实际上也在利用这个时机暗中观察。
章成源的长相俊逸,一双狭长的凤眼十分出众。但眉间隐约绞着,透着超脱年龄的成熟稳重。浑身上下的气质如同冷玉般的月光,看似温和怡人,实则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难以看透的疏离。
喻怀宁垂下眼眸,暗忖。
果真是‘重要配角’才有的标准配置,可为什么书中莫名其妙多了这么一号‘新人物’?
系统暂时还没对这事作出解答,但关于章氏和男人明面上的资料,它事先还是查到了不少。
章氏是沿海宣城首屈一指的地产开发商,从章成源的上一辈起,章氏的发展势头就很猛。
但唯一蹊跷的是,章氏家族一开始并没有章成源这位少爷,他是在三年前突然被章氏认回的。宣城外界对于章成源身份猜测一直没有停下,就连他母亲的身份也成了未解的谜团。
今年年初,宋氏财富在喻怀宁和时铮的联手打击下,股价大跌,公司一度游走在破产的边缘。
章氏趁机开创分公司,‘趁火打劫’式地买下了宋氏底下值钱的几块地皮,顺利进军了柳市。现在,章成源就是他们新公司的第一把手——现任执行董事。
“喻小少爷,先坐一会儿吧。”章成源淡声示意,又转而对陈安霜说道,“我想再知道些具体情况。”
他接手章氏分公司没多久,这块地盘开发是重中之重的项目,坚决不能出任何差错。没想到,今天临时前来查看情况,居然就遇上了这件大事。
陈安霜的愤懑心绪消退了不少,他在喻怀宁肯定的目光示意下,将事发后亲身经历的习惯一五一十地说出。
章成源眼色越来越沉,屋内的气压也越来越低。
陈安霜感受到他的变化,有些不安定地看向喻怀宁。后者将他拉到自己的身侧,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极低声道,“没关系,不是针对你的。”
“章总,这里面真的有误会!你来之前,我正想办法给他们解释呢!”朱越众又拿出帕子慌乱擦了擦脸。事到如今,他还在想方设法替自己开脱。
——叩叩。
敲门声响起,助理神色严肃地走了回来,看向朱越众的眼中带上了明显的厌恶和鄙夷,“章总,已经查明白了!”
朱越众莫名双腿一软,狼狈地跌在地上,又滑稽地爬起来。
章成源看见他可笑的模样,声线含上一丝怒意,“说吧。”
“安全帽是由amb公司生产的,他们对市场企业的批发进价是固定的。安全系数最高的帽子是一百三十元一顶。而项目这边上报给公司的采购量是一千顶安全帽,数额达到十三万。再加上施工装用的亮色制服和鞋子,一共开销是二十五万。”
二十五万,对于企业来说是小数目。但对于普通职工来说,已经不少了。
“其他还不确定,但安全帽这块,我已经联系了采购专业对接……”助理友善地看了喻怀宁一眼,“按照喻先生和你的嘱咐,果然一诈就诈出来了。”
原来,章氏进购的这一批安全帽,是最普通、最便宜的那一类,还有不少本身就是检测出来不合格的次品。再加上生产日期久远,已经在仓库堆积、当成了报废货。
原本按照规定,应该要砸碎处理,不让流入市场。
可巧就巧在,朱越众找上了门,而且对方在前者的劝说下起了贪念。两个人狼狈为j,i,an,将这批产品偷摸摸地运了出去。
至于那十三万,完全是被私吞了!
“那人怕担责任,什么都招了。他说,朱越众主任告诉他,就当这批货物已经报废处理了,私下还给了他三万块钱的封口费。转账记录和聊天记录都还在,他愿意把三万块钱拿出来送给死者家属,只求我们公司不要揭发他。”
“他想得倒美!”喻怀宁第一个不同意。
章成源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继续追问,“还查到了什么?”
“一个多月前,公司那边的确收到了上报,说工地上有人员受伤,是外包建筑队的陈祥子。因为伤情还不确定,公司那边的财务按照‘意外情况’的最高准则,先批了一万块的医药费……”
章氏在员工‘意外伤况’的处理方面,一向做得很好。这一万块虽是按照最高金额去批的,但是如果情况真的严重,事后还可以继续凭证报销医药费。
“财务说,之后工地这边一直没声。她以为这个金额已经够了,所以也没有继续关注。”
“章总,你看见这散落在地上的纸钞了吗?这就是朱越众口中,你们公司给报销的医药费!整整一千元,好大的手笔。”喻怀宁嘲讽人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