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怀宁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他原以为自己习惯了男人的冷沉气场。如今看来,对方之前显现出来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这人在a国暗地里到底是什么背景?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这种气场可不是在权贵场中一朝一夕就可以早就出来的。
时铮察觉出青年眸底的一瞬闪躲,不动声色地收敛了些许气场,他问话道,“小少爷猜测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喻怀宁扯住他的领带,以便找寻一个支撑点,“……问什么?”
“喻小少爷不也是一开始就知道了我在a国的财阀背景,所以才找上门的吗?你小姨一家也好,宋氏父子也罢,你在利用我的手,帮你铲除一切不必要的麻烦。”
“我这点小聪明,自然躲不过时总的眼睛。”喻怀宁并不否认。
“可我有一点想请教喻小少爷。你到底是一直藏拙,等父母亲去世后才发力呢?”时铮顿了顿,眸中暗藏犀利,“还是一觉睡醒后转了性,成了另外一个‘喻小少爷’?”
“你说得对,我是查过喻家所有人。所以我很清楚,之前的喻怀宁是绝对的一个草包。”
男人富有深意的话惹得喻怀宁心尖一颤。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揶揄道,“难不成,时总是觉得我被人魂穿取代了?还是觉得我人格分裂,副人格取代了之前的主人格?”
时铮紧紧盯着他,不肯放过他眼中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动。几秒后,他才缓缓开了口,“我始终想不通,所以才来请教喻小少爷。”
“时总这幅恨不得要吃了我的模样,我可不觉得是请教。”喻怀宁低笑,快速略过这个话题。
他偏头贴近男人的耳侧,避开两人间的眼神对视,“坦白来讲,我们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只是伪装得高级罢了。就像时总表面上云淡风轻,背地里却一心想着对付喻家。也就像我明知道你要对付喻家,还在自家爷爷面前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既然如此,喻小少爷又何必带着文档来问我?”两人在相互抵着耳朵说话。
“只是觉得你可以换种方式,不必要把南川牵扯进去。”喻怀宁低念了一句,人终归有自己的情感偏向,他也不能免俗。
时铮会错了意,忽地掰过青年的唇,含咬了一口,“那日在餐厅,我已经提早问过你的选择了,可是你自己亲口选择不管喻氏那堆烂摊子的。怎么?自己不打算管,反倒心疼起你的堂哥南川了?”
‘堂哥’两字,似乎特意被加重了。
喻怀宁听见这个称谓,轻笑一声,“时总对喻家的关系谱,理得比我还清楚。也罢,我还是不管闲事了。”
他只是想确认——亲子鉴定这事是男人的手笔。如今,后者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两者间的争端避免不了,自己一个‘炮灰’还是少管为妙。
喻怀宁勾住男人的臂膀,哼哼两声,“时总刚刚也太凶了。”
时铮听见青年突然软化的语气,并不上当,他轻咬着对方的耳垂,“那也比不上你这只动手掐脖子的小狐狸。”
“小狐狸?”
喻怀宁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形容,诧异了一瞬。
忽然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时铮拉得很近,紧接着,后者便强硬地吻上了他的唇。
灼热的呼吸交融间,徒增迷离。
喻怀宁眯眼看着停车场周围的环境,急忙喊停,“等一下!”
时铮不为所动,快速按下远程c,ao控的按钮,“来不及了。”
无论是喻家真假少爷的身世,还是两人间即将抵达的兴事,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来不及停下了。
车库的铁拉门下滑,轰隆隆的机械声传了过来。在喻怀宁瞪大眼睛的吃惊中,时铮唇侧晃过一抹极淡的笑意,再度将吻落了过来。
一片动-情的昏暗中,喻怀宁的脑海中胡乱晃过一个不贴暧昧的想法——
他真想知道,哪个不幸运的洗车工会洗到这辆车子?
……
孟珍昏睡了近两个小时,才头痛欲裂地醒了过来。她看着陌生的医院病房,有些发懵地四处打量。
夕阳的光辉照了进来,喻羡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交叠的脚上还放在一个笔记本。他眉头紧锁,似乎在处理什么棘手的事务。
孟珍盯着他的身影,不自觉地淌下眼泪来——
她该怎么办啊?小羡和南川,这两个孩子又该怎么办啊?
南川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孟珍自然是想要让他回来的。可她同样把喻羡带在身边,费劲心力养了二十多年。
对方在外人眼中一直是纨绔刁蛮的富家子弟。可孟珍作为母亲,心力却清楚得很——这个孩子,对父母的孝心是绝对赤忱的。
前段时间,喻羡一连犯了两件错事,让喻家平白损失了不少钱。喻老爷子打也打了、骂了也骂了!再加上他们夫妻两人苦口婆心,喻羡才算是收敛了性子,愿意去公司好好历练。
孟珍虽然不管公司的闲事,可听丈夫和熟悉的公司高层说,喻羡这回的确认真花了功夫……她又怎么能不欣慰?
要是真相被揭开,这一切还能和现在一样吗?
“妈,你醒了?”喻羡瞧见床上人睁眼,立刻放下电脑走去,关切道,“你渴不渴?我扶你起来,给你倒点温水。
“好。”
孟珍打量着四周,欲言又止,“……是谁把我送来的?我怎么晕倒了?”
喻羡倒水的动作一顿,他转过身来,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