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拿起挑起一边眉毛,又给陆桓意倒满了酒,但没说话。
“那什么……”陆桓意压低了声音,“您找鸣蛇,到底是要干什么?”
“可不是我一个人在找,”师父说,“整个修道界都在找他。”
“所以说啊,找他干什么啊?”陆桓意疑惑道,“总不能是想一睹大妖的风采吧……尹烛也没什么风采。”
师父不应话了,将酒壶里最后一点儿酒倒进自己的杯子里,一饮而尽后起身朝着前厅后方的小房间走去,陆桓意连忙起身,扯到后头不适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的,缓过劲儿来后连忙跟了过去。
小房间内便要安静了许多,门一关,像是把屋外的一切都隔绝开了一样。
“你见过他的真身么?”师父坐在一张椅子上,问道。
“没见过。”陆桓意说。
“那不就得了,他是鸣蛇,怎么会没有大妖的风采。”师父白他一眼,指了指身旁的椅子,陆桓意这才走过去坐下了。
“您还是没和我说找他干什么,”陆桓意耸了下肩膀,“您别和我打太极啊我和您说,逼急了我到您房间门口放一宿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哎,”师父瞪着眼睛伸手在陆桓意脑袋上打了一下,哎完以后半天没说出下一句,隔了会儿,他才长叹一口气,“西北山上的锁妖塔封印松动的事儿,你可知晓?”
“知道一点儿,”陆桓意回答得很坦荡,“但是没过这事儿。”
“那锁妖塔的年纪恐怕比你我加起来都要大出几倍,”师父捻了下衣摆,继续道,“不久前封印却突然松动了,一时间处处妖气震荡,许多温和纯良的妖怪也被激得妖性大发,丧失了原本的样子。”
说到这里,师父顿了会儿,“就像尹烛那时候一样。”
陆桓意怔了下,没应上话。
“修道界的几位长老聚在一起也未能将锁妖塔的封印完全修复,那封印是一名仙君留下的,哪有那么容易被我们这群修道者修复。只能长久地供应灵力,用自己的修为强行镇压看守。”师父说,“你可知锁妖塔下镇压的是什么?”
“……妖怪呗,”陆桓意隐隐有了不安的感觉,“还能是什么。”
“是鸣蛇的魂魄。”师父深深地看了陆桓意一眼,“你去藏看过,应该知道,鸣蛇这玩意儿早就被天帝责罚,压在昆仑雪山下,死后不得投胎转世,魂魄灰飞烟灭。”
陆桓意来不及细想师父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去过藏的,连连点头道:“然后呢?”
他生怕师父下一句话是他要找鸣蛇并非是修道界要找,而是天上那群神仙知晓了这世间还有一条鸣蛇,要将他杀之而后快。
而事实却不如陆桓意的大胆猜测。
当年大战结束,数万条鸣蛇被压制在雪山之下,狰狞的脸和惨叫响彻云霄,整整三日,大地之内都是他们的惨叫声。
四方神君受命下界管理,将惨叫的鸣蛇一条一条压死或是压残,其中身为白虎的监兵神君极为残忍,直将他们的四翼剥下,鳞片拔掉,叫剩下的鸣蛇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直到被冰雪封盖住。
却无人注意到一旁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借着冰雪的掩盖偷走了一颗出生不久的蛋。
那颗蛋便是尹烛。
那人带着尹烛躲藏在人界与妖界分界处的雪原之中,一是雪原能埋藏尹烛身上的火性,二是此处不易被察觉,本身就是个极好的去处。
一躲便是几百年。
几百年后,忽的出现一位神君,愿为鸣蛇一族受罚,求天帝开一面,放过那些被压在山地还未死去的鸣蛇。
二人不知说了什么,天帝竟然答应了神君,让鸣蛇一族重返妖界,但每一次只能回来一只,且寿命只有三十年,三十年过后鸣蛇逝世,再有新的鸣蛇从雪山地被放出,直到鸣蛇全部被放完。
而那位神君则被剔了神骨,投了凡胎,历经百次轮回才可重新得到成仙。
那位神君为何要救鸣蛇一族已无人知晓,但那些个被放回来的鸣蛇却不安只有三十年的寿命,死后不肯去投胎,徘徊于世,便被四方神君之一,身为白虎的监兵神君压制在锁妖塔内,过了许久,锁妖塔的封印才有所松动。
封印一松动,那些个被压制了千万年的魂魄便忍不住心中的怨恨,他们自然是知道自己族内还有一条鸣蛇存活于世,便用自己魂魄中最后的力量去呼唤他,以至于尹烛回到这里,离锁妖塔近了些后,日日都能听见他族人的声音。
“那我带他走,”陆桓意听到这里,想也没想地说了一句,“我立刻就带他下山。”
“没用的,他已经听到过了,你带他到任何一个地方,他的骨和血都能被鸣蛇的冤魂呼唤,”师父抬眼扫了眼表情显然紧张起来的陆桓意,“倒不如将他留在这里,若是他再失了心,我们还能压制得住他,否则放他去了锁妖塔那边,便没人能将他唤醒了。”
压制得住吗?
师父说压制得住,那就是压制得住的。
但陆桓意却不太安心。
怪就怪在非要带着尹烛一块儿上山。
不带他上山屁事儿没有,现在他们俩铁定还窝在沙发里笑呵呵地说着话,或者已经睡得天昏地暗不省人事邻居以为他俩暴毙床头了。
“所以修道界找鸣蛇……”
“只是为了不让他靠近锁妖塔而已,”师父叹了口气,“天界那些事儿我们才不参与,只要尹烛不去毁了锁妖塔放出那些东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