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南部当时被荷兰占了,郑芝龙开垦的都是毒瘴漫布的雨林地区,损失大,进展
小。
朱由校不禁一下笑起来了,这郑芝龙是真大腿也。桂王真是朕的副将。
朱由校那笑容有些阴险,有些畅快,朱常瀛不免有些诡异感觉,垂手一侧,
不敢言语。
「桂王此番可算立了大功,朕稍后便有赏赐传下。」
桂王赶紧谢恩,嘴里却说,「启禀皇上,臣不日就藩,就在本月廿四,此番
进宫,还为一事。」
朱由校龙颜大悦,便问,「桂王有何事?」
桂王脸上露出谄媚笑容,却是说起一件趣事,「臣刚回到京城,路过菜市口
,只见那菜市口人声鼎沸,却是有人在叫卖木器,当时臣以为只是奇技淫巧,不
过听那人群叫好声一浪胜过一浪,那木器被叫出了一个又一个天价。」
朱由校来了兴趣,这前任倒是有些好笑,怎么真拿自己东西去卖?
便问,「如何高价?」
桂王答说,「皇上说来你也许不信,那当街就有人出八百两。」
八百两,朱由校也是惊了,明末虽然南美、日本白银大量流入,通货膨胀严
重,但是普通五口之家,年收入才是二十两左右,八百两可真算得上是天价了。
这时桂王又说,「接着又有人出一千六百两,当时人群都是沸腾,臣也是热
爱木器,赶忙下车去看,却是晚了,那人付了现钱,在家丁护卫下拿了宝贝就走
了。臣一路尾随,将将跟上,才知是一张姓的富商有幸购得宝贝,递了拜帖入他
宅邸,与那富商说明来意,那富商却言辞拒绝。等臣表明身份,那富商却还是不
肯。」
朱由校听了不免奇怪,道,「怎么这富商这般倨傲,皇叔这般礼让,竟然这
样显摆。」
桂王听出皇帝语气中的不悦,却说,「皇上哟,您是不知,这宝贝就是宝贝
,便是臣得了,也是这般爱惜。臣也没法儿呀,心里像是猫抓一样,就想看一眼
,摸一把。便提议出价八百两摸一把。」
朱由校真是被震惊了,忙说,「八百两只为摸一把?」
桂王点头,「那人还不肯呢,好说歹说,八百两看一眼,一千六百两摸一下。等臣见了那宝贝,嗬!那做工、那构思,哪里是人间凡人能打制出来?光是那
漆面,便涂了一十二道。」
「皇叔真是性情中人,为了心头所好,光是看一眼,摸一把便花了二千四百
两银子。」
桂王也是唏嘘,「谁说不是呢,等我回了牛车,这才一想,亏了!」
朱由校笑道,「怎么还亏了?」
桂王趴到桌上,拿起一个雕花笔筒,爱不释手,恭维说道,「臣当时想到,
这天底下能打制出这等宝贝的,除了陛下您,还有何人呀。这样一想,便亏了,
此番进宫,除了交差,还求陛下赐下一件宝贝,臣好带着去了衡州,当传家宝!」
皇帝哈哈大笑,却说,「不行。」
桂王心里郁闷,合著我刚才一顿马屁拍马腿上了?这时皇帝又说,「一件哪
够,须得三件,由榔等一人一件。」说着便让太监带着去了偏殿,自己去挑,朱
由校则在暖阁的软榻上构思着,怎么和郑芝龙搭上关系。
等桂王挑了三件微缩木雕,谢了礼,兴高采烈走了。朱由校又让人给福王送
了一张做歪的椅子,那是来帮手的太监打的,因着歪的有趣,一直没丢,这时倒
是派上用场。
等太阳西沉,紫禁城中又沉寂下来,朱由校为了能让自己多活几年,第一次
正儿八经坐在龙椅上拿起奏折看了起来,结果没看两页,眼珠子晕的骨碌碌乱转
,他竟然看不太懂,那些本子、奏折里写的繁冗、拗口,开篇先拍一顿马屁,接
着引经据典,最后才把要说的事说了,说了也没个一、二、三的解决办法,只是
就事论事。
看着看着,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刻,却是入夜时分。
紫禁城内咸安宫,打扮了一日的客氏没等来皇帝,却是监视的太监带来了皇
帝睡在暖阁的消息和一个木雕小人,客氏看那小人穿着大胆,模样美艳,不免妒
火熊熊,脸上一冷,便招呼起来,却没有去暖阁奉驾,而是出宫而去,回位于正
义街北街的私宅。
这一夜,李太妃和朱徽媞彻夜难眠,太妃是开心的睡不着,魏忠贤这个跳梁
小丑,也有做乌龟王八的一天。朱徽媞却是心痛难当,当初那个疼人的哥哥,却
原来是这样的浪子淫帝。
而在紫禁城外,内城之中,福王收了天启皇帝送来的礼物,吓得胆战心惊,
趁着夜色买通守卫城门的兵马逃出城外直奔洛阳而去。
福王速度极快,很快远离京城是非之地。而早他一夜出发就藩的信王则坐在
马车中,慢慢悠悠往中州而去。相比当年三王就藩的两千大车马队相比,他却是
寒酸许多。
有人离去,却也有人来。
昆明此时还是白天,沈家府邸,白娘子正在监督下人准备行李。白娘子并不
姓白,却是白族段氏女子,生的天香国色,肤白貌美。几年前嫁入沈家。头几年
倒也夫妻恩爱,家庭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