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灵谣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新投了胎,不知道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投进了人人闻之丧胆的天极教——听名字就是个邪教,不是搞传销就是搞法|lún_gōng的那种。

要说好运,唯一的一点大概就是她好巧不巧,从教主易天璃的肚子里出来了,从此成了邪教二头目,没人敢惹。

天极教的人,哪怕是最高等级的管事,在易灵谣看来都是不正常的。他们有极致的个人崇拜情节,不论对错,唯易天璃马首是瞻。可能也正是因为忠诚到了这个地步,才奠定了他们如今在教众的地位,是相辅相成的。

再往下,那些没什么地位的,就算不听话也没关系,上头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听话,久而久之,也不论对错了,活命才是唯一要紧的。

所以道理不重要,事实也不重要,关键在于信仰。

易灵谣已经默默在心底降低要求了,心道这人听的听不进都好,大不了等她好些就放她离开,只当没这事。

却没想到突然之间,反而好像有了点效果,床上的女人移开了落在她身上目光,脸色逐渐平静,她面向着天花板,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易灵谣都快等困了也没等到她开口,正准备起身——醒都醒了,不说话好歹吃点东西。

结果她刚走两步,床上的人开口了,传来一声久味沾水的喑哑的声音,并不好听,却能引起几分猜想来。

“松开。”就是这没头没尾的两个字,,聊胜于无。

易灵谣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她是指绳子。

易灵谣心情陡好,笑脸打商量,“先说好,不能动手。”

女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好像但凡能用表情和态度表达的话,她都懒得开口。

易灵谣竟然已经有点习惯了。

绳子系的并不紧,仅仅是因为女人身体太弱,所以才挣不开。易灵谣想扶她坐起来,但是被躲开了。对方嫌恶的眉头不知道是针对她还是单纯的不喜欢被人触碰,易灵谣撇着嘴,随她去了。

她回头端来一碗清爽的白粥,那时床上的人已经成功坐直了身体,只是额间有丝丝薄汗。体内的药效在慢慢起作用,相比上一次,她的身体已经有了些好转。

这两天麦丽素似的药丸吃了不少,正儿八经的食物却一点没沾,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人有多饿。

但就算是饿到了极限,她看到那晚沁香扑鼻的小米粥时,还是心如止水的平静着,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并没有提起什么兴致。

最后乖乖吃了,应付差事似的。

这人是丧失了味觉,还是丧失了饥饿感?

易灵谣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等着收碗,女人胳膊受伤自己吃饭其实挺费劲的,但是说什么也不接受她喂食的行为。

自尊心真是强的可以,怕是勉强喝下这碗粥,她就已经对自己很不齿了。

“你身体没好,只能吃些清淡的。”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易灵谣愣是多嘴解释了一句,其实她很清楚女人没胃口不可能是因为伙食不好。

对方就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但喝下一碗热粥,气色好看些了。

有力气了,易灵谣就想跟她聊上两句。

她把碗放到一边,凳子又搬的近了一些,不过着凳子有点矮,看床上的人还要微微抬头。刚要开口,对方一个眼神先看了过来。

那一眼直接把易灵谣到嘴边的话给看忘了。

接着,哑巴说话了,“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吃了东西,声音也恢复了一些,听着顺耳了许多。

严格意义上来讲,她问的这个问题并不存在,她只是个在这看病的病人,离不离开纯看个人意愿,只是作为大夫,易灵谣比较建议她等伤好了再走。

否则,断崖她都过不去。

“再等等吧,你现在走不了。”

女人看着她的目光升了个级。

“你内伤很重,就算是正常走路,也得再修养个天。”

女人……

“我昏迷了多久?”对方又问。

“两天吧。”

女人顿了一下。

“恒山派的人呢?”

“恒山派?”易灵谣想了一下,“你说追杀你的那些?走了。”

“走去哪了?”

“这我哪知道?”

对方似乎还是对易灵谣把她救回来的事情抱有疑虑。

又说了几句,易灵谣觉得重点偏了,她也从主动变成了被动,一连几个问题,都是女人在问她,而且问的一脸理所当然,她答不上来还要被怼白眼。

“等等!”终于在下一个问题蹦出来之前,易灵谣强行打断道,“在我回答你下一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女人看着她,能等着她把话说完已经很给面子了。

易灵谣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有多难,难得对方脸色都变了。

她忽然向上拉了一下被子,“我没有问题了。”

易灵谣???

对方看起来一点也不想说关于自己的事情,包括名字这种入门级的信息,易灵谣看着她慢慢躺回去,石沉大海似的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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