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烜本不屑与这群人周旋,当即要教其血ji-an三尺。谁知火神的咒法竟无法伤他们分毫,不仅是他,连陈川的摩罗金刀都失去作用。

长刀刺在一人身上,就似刺入光影中,陈川惊愕地发觉,这些人根本没有实体。

这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他们无法伤害y-in山瑶琴所创造出的投影,但那些影子却能轻而易举地让他们受伤。

“慢着!”

人声鼎沸中,忽有一人高呼,紧接着,一切嘈杂化作无声。一名老者朝他们缓缓走来,在人群的簇拥下,站定在陈川与司烜跟前。

陈川看见,那人头戴羽冠,身着长袍,那威仪的模样俨然是部族头人。他站定在陈川跟前,送来一把骨刀:“你愿意弥补所犯下的大错吗?”

陈川提防地看着他,警铃大作,不敢轻易应话。

头人又望向司烜,喝问道:“你知道背叛神祇,与罪奴私奔,会遭到怎样的刑罚吗?”

司烜毫无惧色,甚至含着笑,不急不缓地问:“哦,怎样的刑罚?”

“事到如今,你还在执迷不悟吗?”这些人似乎看不出司烜与陈川不是他们的罪人,誓要逼死其中一人,“你愿意用这把刀割下罪奴的头颅吗?”

“不可能。”司烜并不知道,此时的他与当年的般若鬼母做出的,是同样的选择。

头人恨他朽木不可雕,不再多费口舌,转而与陈川道:“你与他,只能活一个。”

“割掉他半张脸,献上他的面皮,你就能活命。”

司烜抬眼望向头人,神情好似看戏一般,笑意中都是谐谑。

那么,生死跟前,陈川又会作何选择呢?

“很诱人。”陈川接过骨刀,仔细端详半晌,蓦然松手,任由它坠落在地上,“但我不会背弃他。”

“你!”头人想要怒骂,声音却戛然而止,气急败坏的面容仿佛凝固成蜡像。

很快,人影散尽,连火光都纷纷熄灭。陈川正茫然恍惚着,忽闻一片死寂中,传来女人哭嚎的声响。那声音哀怨凄厉,满含怨愤,近乎声嘶力竭。

“幻境还没散,过去看看。”陈川说罢,与司烜往声音来处搜寻。

二人赶到近处时,女人已经声嘶力竭,哭声都似拉风箱,预示着她命不久矣。

司烜拽着陈川躲在暗处,指着不远处说道:“这才是般若鬼母的从前。”

陈川定睛一看,方觉触目惊心——躺在地上的女人半张脸都只剩白骨,空瞪着一只眼,仿佛鱼目般浑浊。

昔日的族人化身成泯灭人性的兽类,前仆后继地涌上前去,用刀割下她身上皮r_ou_。他们不认为这是罪丿恶,在恣意的狂欢里,每个人沾得满面、满手鲜血。

曾经的巫女受尽千刀万剐的折磨,仿佛飞雪从云端坠落,化作脚下沉溺。

而她曾经真心爱慕的罪奴,正呆如木胎泥塑地站在一旁,没有阻止,更没用豁命相救。

陈川怒不可遏,想要冲上前去,却被司烜阻拦:“都是幻象,都是前尘往事,你阻拦不了。”

天将明时,一场饕餮盛宴终归落下帷幕。那名罪奴亲手抬起气若游丝的女人,将她推入布满木榫的陷阱。

木榫刺破皮r_ou_,扎碎骨骼,钝响声回荡在黎明前寂静的山林中。为了活命,他亲手杀死了曾经山盟海誓的爱人。

人群已经归去,陈川率先赶到陷阱边,只看了一眼,便紧锁眉宇转回身去:“不要看,结局我们已经知道了。”

司烜依言驻足,光凭想象就能知道,女人的死状不会太好:“生死跟前,她的爱人最终还是背弃了誓言。”

陈川叹息:“人都是有私心的,谁都不能例外。”

司烜看着陈川,一字一句都说的分外认真:“你也是?”

“我也是,我希望能独占火神,这就是私心。”陈川坦言说道,“其实你也有。”

司烜挑眉,意味深长地问:“我也有?”

“你屡次三番饶恕我的‘罪过’,难道就不是私心了?”陈川突然耿直起来,说破司烜的心口不一,“你说过,神明应当视生灵如一,可独对我网开一面。”

他的语气里不无得意,司烜无可奈何:“你看看,这就是我纵容你的下场。”

他们正说着话,又闻一声瑶琴响,幻境散尽。

般若鬼母端坐在骷髅宝座上,手中拨弦,一只眼直勾勾望向陈川:“你比我想象中更坚定。”

陈川看着她手中法器,只想借来一用:“事情已了,我们能否借来y-in山瑶琴?”

“我的琴只杀背信弃义之人,你们不是。”般若鬼母挥袖,只见那y-in山瑶琴凌风而起,直送入司烜怀中,“生死跟前,这世上终归还是有人会选择不离不弃。”

司烜接入怀中,信手一拨,便听闻幽咽清音:“多谢。”

“我素来恩怨分明。你们了却我一桩心愿,我自要报答。”y-in山鬼母起身,离开她的骷髅宝座,缓缓走向远处,“我孤守北芒山八百年,只想看见有人能在生死跟前不离不弃。”

“每年都会有部族献上一对爱侣,只可惜,百年来无人能走出试炼幻境。”

陈川看见,y-in沉沉天色渐明,昭示般若鬼母怨愤渐散:“我们带走y-in山瑶琴,你将如何?”

“自是再寻别的法器。”般若鬼母驻足,转过半面骷髅的脸来,打量陈川半晌,“可惜了——”

那半张白骨脸放在眼前,陈川仍深感可怖:“可惜什么?”

“可惜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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