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气喘吁吁,道:“出事了,丁天一病危!医院调不到血浆,血站要求亲属互助……他父母都不在本地,我要想办法找志愿者给他互助!”

“什么?”荣锐拉住她,“调不到血浆?什么血型?”

“ab。”萧然满脸的汗,她一直以为自己这种y-in性血才是稀缺资源,今天才知道医院里长期血荒的并不是她这种熊猫血,而是常见血型——没办法,用的人多啊!

荣锐一阵头大,他自己是a型血,救不了急,但老孙似乎是ab……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

“什么?调血还要互助?现在血站这么牛逼了?”孙之圣说,“夭寿哦,我怎么这么命苦,还要给嫌疑人献血互助……你记得哦我可全是为了你,为了你的萧老师!”

“我记着,做牛做马。”荣锐直截了当地说,“骑电动车来,别开车晚高峰堵死!”

“我他妈……马上到行了吧!”

荣锐挂断电话,对萧然说:“找到一个,怕不够,你接着找其他的。”

萧然感激涕零,刚要上电梯,就见一名护士小跑着向她招手:“萧小姐!找到了,找到志愿者了!”

萧然大大松了口气:“谁?哪儿的志愿者?人呢?”

“在血站,血站说对方要求保密……总之你不用着急了!”

护士匆匆离去,萧然还呆呆的:“谁啊?”

“你刚还找过谁?”荣锐提醒她。

“我助理?”萧然说,“我让他在公司召集志愿者……这么快?”

无论如何问题解决了,荣锐又给老孙打电话,孙之圣一阵嗟叹:“我电动车都骑出来五百米了……这玩意儿怎么停啊?”

“……”荣锐一点都不担心他停不下来,毕竟是会开特种车辆的人。

就当他在卖萌吧……

晚上十点多,丁天一的情况终于稳住了,萧然喜极而泣,荣锐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至于另一半——丁天一的父母已经启程赶往靖川市,明天中午就到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不会起诉萧肃。

现在只能两手准备了,一手赔偿,一手诉讼。前者萧然必定全力以赴,后者……只有看证据了。

夜色深沉,外面又飘起了雪花,荣锐坐在萧肃床前,戴着耳机听萧然录的医生证词,一边浏览院方出具的证明书。

忽然,后背的汗毛炸了起来,荣锐猛地摘下耳机,回头,只见门不知何时开了,门口站着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

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身高与自己相仿,宽肩长腿,短发微卷,穿着烟灰色的牛仔衬衫,臂弯搭着一件黑色长大衣。

“你是?”他微微皱眉,狭长的双眸扫一眼病床上的萧肃,“他的学生?”

荣锐站起身来,脑中闪过萧肃的社会关系资料,立刻便认出了他:“方卉泽?”

“小舅?!”萧然正好过来看萧肃,惊喜交加地叫道,“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方卉泽与她拥抱,“回家刘阿姨说家里出事了,姐姐和阿肃都在住院,我就马上赶过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她啰里啰嗦什么也说不清楚,听得我头大。”

提到母亲和哥哥,萧然忍不住眼圈泛红,从中午出事到现在十几个小时,她压力大得都要爆炸了,此刻忽然看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顿时感觉有了主心骨:“是公司的事,我妈现在昏迷不醒,我哥也……还有周伯伯,今天凌晨也去世了……”

“周律师?”方卉泽震惊地问,“去世了?不是说和姐姐出国度假了吗?”

“是这样……”

“萧然。”荣锐打断了她,“换个地方说话可以吗?他需要安静。”

“哦哦,小舅我们去外面讲。”萧然看一眼沉睡的萧肃,挽着方卉泽的胳膊走了。

荣锐慢慢关闭房门,在门缝中看到方卉泽高大挺拔的背影,莫名想起萧肃上午说过的话——知道方卉慈香樟树花粉过敏的,除了他和陈医生,就只有方卉泽了。

怎么这么巧?方卉慈刚出事,他就回来了?

荣锐回到床前,支着下巴回忆方卉泽的模样,怎么对比,也看不出和洪颖有什么相似之处。洪颖是圆脸,短下巴、厚嘴唇、深眉骨,媚眼如丝,典型的东南亚长相。

方卉泽则是明朗的北方男人相貌,容长脸、粗平眉、瑞凤眼有点轻微的内眦,显得粗犷有余而j-i,ng致不足。不过他卷发打理得很有型,加上着装得体,显得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萧肃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俩像?

是过度劳累引起的错觉,还是某种长期朝夕相处才能捕捉的细微直觉?

毕竟,从资料来看他和方卉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四年。

快到午夜的时候,萧然推门进来,双眼红肿,显然是哭过了。

“怎么样?”她走到床前看萧肃,“还是没醒吗?”

“医生加了镇定的药物,让他多睡一会儿,凌晨应该会醒。”荣锐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问她,“你呢?”

“我?我好多了。”萧然笑了笑,“幸亏有你,不然我下午早崩溃了。”

“方卉泽呢?你小舅舅。”

“去看我妈了。”萧然叹了口气,“他回来就好了,我一个人真的是……撑不下去。哥哥虽然聪明,但并没有商业上的经验,妈妈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明天周律师的儿子就从国外回来了,还要准备吊唁的事……”

荣锐理解地点点头:“方卉泽什么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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