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路桃小声道:“是祸水东引,不是南引。”
所有人:“……”
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不过,这样的话题倒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东北老外道:“你怎么不说上海话了?”
上海老外抬起眼皮翻了翻,似乎懒得理会,一语不发。
“你一直都喜欢说上海话的。”东北老外执着地道,“为什么不说了?”
上海老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理睬,一声不吭地看向别处,就在局面僵持时,又一声“救命”响起,这次有人留心,很快就发现了声音来源之处——墙里。
就在上海老外依靠的那堵墙里,也是上海老外和东北老外爬上去的墙,那里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沉闷呼救声。
人们发现这点后,很快,更多的情况引起了注意。
“这个墙上的浮雕……变了?”
浮雕是些凸凹不平的线条,很圆润并不是那种尖锐的形状,进来时也有人研究过,远的近的都看过,并没有发现什么信息或者物体。此时,那些圆润的线条起了变化,正当众人盯着看时,某处线条明明白白地“动”了起来,打个比方,就像有人在一层紧致无比的塑料皮下活动般,凸起部分不断移动着,十分渗人。
参加者们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离那堵墙和上海老外远点,生怕突然钻出什么东西来般。
此时,直播间的弹幕正在讨论一个问题。
「开盘了开盘了,赌还要多久他们才能发现上海老外在跳下去的时候就被调包了?」
「我赌一直都发现不了。」
没错,早先在上海老外往跳时,直播间的屏幕转了过去,正好对着落下的那一面。
那是一条很普通的迷宫通道,与正方形空间内不同的是墙壁上并没有什么线条,光秃秃十分平整。
上海老外脚踝骨折时的惨叫掩盖了墙壁的动静,他的眼睛却很快捕捉到墙壁上突然出现的线条凸起,接着,这些线条扩展成了一个人形,人形上“长”出了无数股黄沙,卷成一股股绳子般的触手,直接捅向他的上半身!
此时,上海老外的上半身是隐没在墙壁另一边的,黄沙触手们又是从他覆盖住的那部分墙体出现,除了直播镜头巧妙地切换了角度展示出来外,无论是正方形内的参加者还是墙头上的小杨都没看出其中的玄机。
于是,就在小杨的眼皮子底下,黄沙触手肆无忌惮地钻入了上海老外的上半身!
他用尽全力惨叫着,脚踝骨折的痛楚已经抛诸脑后,那些黄沙触手钻进衣服里,伴随着剧烈痛苦钻入了他的皮肤,在皮肤下蔓延往上,调皮般再钻出来,从嘴巴、鼻孔、眼睛和耳朵钻回去,片刻后,他的皮肤下凸起一条条血管样的东西,瞳孔覆盖了一层黄沙,整个眼珠呈现出黄色,他的声音还在发出,身体还在活动,但是表情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小杨把上海拉上去的一瞬间,诡异的皮肤状态和平静的表情迅速消失了,他又急又痛,哀嚎惨叫得就像个刚刚脚踝骨折的普通人。
「我有点奇怪啊,这个人,估计不说钻进他身体里的是什么吧,为什么他要承认呢?他如果死不承认,也没人能看得出来他不是他了啊!」
「确实哦,这样说来,其实这是个陷阱?」
「我觉得不像,中国主试官的安排一般都有些意义。」
「我觉得应该是让参加者动摇,这货被替换了,我是不是也会被替换?」
「这样说起来,其实这个正方形里面才是安全区不是吗?它是在外面被附身的。」
「咦,这样的话,那些先前选择拐弯的人怎么样了?」
「那群人里也有个播主,我看了,已经死了十几人了。」
「卧槽,这么夸张!?」
「别听前面瞎说,就是有三四人被替换了,然后这群人自个儿打起来了。」
人类对于同类的辨识有时候很强,诸如牙模、指纹、血型甚至dna之类的手段,可以保证百分百确认身份,哪怕故意隐瞒也没用,换个角度来说又很弱,如果没有科技手段,记忆、模样、打扮或者语言全都没有意义,最亲近的人也会认错,甚至会把两个完全没关系甚至完全不同长相的弄错。
选择也是如此,谁也不知道向左对还是向右对,哪怕一时显现出差异来,未必将来不会反转。
先前庆幸没有被关进正方形空间里的人没多久就后悔了:那些朴素无华的墙壁里有东西!
起先几个人以为是眼花了,之后墙壁里的动静越来越大,最后,当着许多人的面,一个黄沙人从墙壁里钻出来,一把抓住离得最近的脑袋,张开黄盆大口吞了下去!
人群立时炸了,无数人尖叫着离开墙壁,四处奔逃,但是这又如何?迷宫全部是由黄沙墙壁组成的,甚至连脚下也是黄沙。
人群鬼哭狼嚎地在迷宫中逃窜,时不时有东西从墙壁上钻出来,一把抓住某个人拖进墙里,被拖走的人哀嚎着、惨叫着,期盼有人来救他们,甚至有人在被抓时死死揪住身边人的衣服,表情狰狞地求救——这样做的下场通常是两个人一起被拉进墙里。
正方形空间里的人听见了这些混乱的叫声,时尔近时尔远,一旦他们保持了安静,这些声音听起来更加惊心动魄。
这时,上海老外开口了:“想出去吗?”
参加者们面面相觑。
东北老外哼了声:“不想,就呆里面挺好的,听外面这声音估计外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