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西斯和王族之人走在一起,就算出现混乱也不应当祸及到他……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拉美西斯受到只能求助于自己的伤势呢?
难道是——
……
越想越说不通,越想越觉得不合逻辑,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
周身笼罩在夜色中的大祭司脚步不明显地乱了节奏,没被黑暗干扰得摔倒,却差点要被自己的心神不宁给影响了。
虽然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但在越想越多的情况下,塔希尔远远看见了那栋石屋,脚下行走的速度到底还是比先前更快。
他用堪比冲进去的气势推开门,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跳,对自己将会看到一个怎样伤痕累累的拉美西斯,完全没做好心理准……
“…………”
于是进去就发现了。
在信里把自己的情况说得含糊不清、平白营造出吓人效果的某王子除了手骨折了以外,根本就没什么大碍。
是啊。
拉美西斯只是自我感觉手臂被摔断了,但其实根本没这么严重,不过是有点骨折而已。
——不过是骨折而已。
——不过是骨折而已。
——不过是……【骨折】而已!
拉美西斯(突然感觉一阵冷风嗖嗖灌后背):“!”
不知怎么的,王子殿下头顶才被梅杰德大人狂踩过的呆毛都要倒竖而起了。
他是不会懂的。
他根本就不会懂,表面淡定的大祭司大人实际上内心慌张到了极点,在路途中将千百种可能会出现的y-in谋脑补了个遍。
结果到地方发现,什么y-in谋都没有,会搞成这样,全是因为拉美西斯这个笨——
“……”
大祭司大人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看上去仍旧那般冷漠高贵。
但拉美西斯显然觉察到了,气氛微妙地十分不对。
金发青年放好了鹰,搁好了灯,连梅杰德大人都取下来安在了铺了软垫的小椅上,还顺手把沾了灰的桌子擦了擦。
做完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他才低头,给拉美西斯一个半点起伏都没有的正眼。
拉美西斯正是从这宛若深海的眼神中感到了强有力的“压迫”。
“……塔希尔?”
很显然,王子殿下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宛如脑袋抽筋般的突发奇想给“挚友”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他只意识到了塔希尔的又一次靠近。
跟进展太快,也颇具喜剧色彩的前一次不同。
莲花灯投来的火光,将金发青年的影子拉得狭长。
拉美西斯先前进来的时候,就摸黑坐在了屋内唯一留下的小床上。
而塔希尔来得太快,气势又出乎意料地压人,让褐发青年一时忘了站起来——要是站直身子,他肯定是要比塔希尔高出不少的。
所以,此时便只能略显僵硬地坐在床边,让自己的瞳孔印入越来越近的那道身影。
先前差一点点就真的碰到他的修长的手指,也在目光所及之处放大了。
塔希尔再度向面上显露出微怔之色的拉美西斯伸出了手。
金发青年此时的神色再肃穆不过。
似是将此前那些算得上杂念的思绪全收敛了,留在人间的躯壳除却美丽,还在蒙上一层不可亵玩的圣洁之意。
拉美西斯在发愣的某一刻突然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那就是,塔希尔的这副模样,平时应当只有“神”才能得以一见。
他面对供奉的神明时就是这般庄严,距离千里之外的凡人哪能有机会窥见,顶多只能侥幸看到一个触及不得的背影。
可此时此刻,还属于凡人范畴的自己,却是仅有那一个的能看见的幸运之人。而且,还能看到神明也不能得见的些微区别。
这份突然又复杂起来的心情,要怎么描述才行。
大概,就像是……
一个你闹了点别扭,觉得距离遥不可及又冰冷的人,实际上在内心深处仍旧在乎着你——在真正确认了这一点后,心中自然而然生起了欢喜。
同时,免不得了还要生出几分不可言说的优越感来。
金发青年完美无暇的指尖,率先触碰到拉美西斯痛到一个度就失去了知觉的臂膀。
仿若瞬间有清泉灌入,清凉扫去了埋入骨中的火辣辣的痛,带来如和风煦煦的治愈。
紧接着,他想要捏住拉美西斯好歹算是消肿了的胳膊,但作为质量对象的王子不知怎么想的,竟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
——完全是条件反s,he,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