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有什么错呢?
被送进谷家做小姨娘的燕儿,和当年那个在书院中打杂的小厮,多相似啊,就连贪财逐利的地方,也是像得惊人。看到了燕儿,谷春啼就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装作老实善良、跟在谷少爷身后殷勤照顾的小厮,而他假作不知地任凭燕儿凑上来,甚至给予宽容,就仿佛在走当年谷少爷的老路。
好像这样,他就不光是能够假扮谷少爷了,而是能够在某一片灵魂上,与真正的谷春啼重合。
他太渴望这样的重合了。向着一个y-in暗的灯塔在世间踽踽独行的人啊,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有多想念那个弯着嘴角和眉梢,倚在榻上教自己做文章的人。他尝到了世间最甜的蜜,又怎能甘心做一个饥寒交迫的人?
可他已经饥寒交迫了这么多年了。谷春啼脸上的笑容疲惫而疯狂,谷雨心里已经,都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燕儿已经怀有身孕了。即使离开,她也没有想要抛弃那个谷春啼和她二人孕育出的孩子。
第72章
剧组选定并特别置景了的摄影棚,其实就是一个差不多以一比一的比例复原了谷宅的复制品,只不过复制的范围不大,只复制了拍摄需要的几个部分,还布置了一些绿幕。这一组戏当中娄永锐对整个剧组所有部门的要求都严格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因为这是一组绝对要求一次成功的戏,所以所有演职人员都做好一切准备,必须把出现意外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这是曲海遥有生以来次数最多、要求最繁杂的走戏,到目前为止这组戏已经走了五十多遍,从演员到录音到道具到机械,没有哪个演职人员没有被娄永锐手把手教过、提着耳朵训过,就连容意也被呵斥了两次。
曲海遥还是第一次看到容意被人骂,觉得十分新鲜有趣,后来娄永锐一停下来骂别的演职人员的时候曲海遥一对眼珠子就往容意身上转,直勾勾的毫不掩饰,迫切地想要从容意那张看上去啥事儿也没发生过般的脸上看出一些被呵斥了的痕迹。
注意到了他视线的容意觉得心里好笑,趁着娄扒皮也受不到了、通知原地休息十分钟的档口儿挪到了曲海遥身边。
“干嘛老盯着我看啊?”容意明知故问。
曲海遥从小就没有脸皮薄过,那天跟容意说开了之后更是感觉自己的脸皮厚度呈几何倍数增长,听到容意问出这么一句,曲海遥也故作惊讶道:“咦?哥你这话问得很有趣哦,你怎么会知道我盯着你看的?我们站的根本不是一个方向吧?难道……你在偷看我?”
那一对荔枝眼瞪得圆溜溜的,故意装出来的天真里满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皮。容意被他流转的眼波电了一下,觉得胸腔到胃部附近的哪个地方有点麻麻热热的,脸也微微红了,嘴上却还逞强道:“出门在外行走江湖,没点基础防范意识怎么行啊。我就觉得哪里有个变态在对着我流口水,转头一看果然……
“不是变态,是哪家的小狗发情期了吧?”
容意的尾音是一声带笑的气声,挠得曲海遥下腹部又热又痒地s_ao动了起来。他不由得凑近容意,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轮对他耳语着:“对啊,是谁家的小狗呢?都随地发情了,主人不负责的吗……”
被他的气息擦过的容意的耳轮和颈侧都晕上了明显的红,曲海遥看得心里更痒了,要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他真的很想立刻跟容意做点什么不可描述之事。他清楚得很,在《谷宅长廊》剧组的这段时间虽然辛苦,虽然中间也发生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但在这个剧组里他能天天看到容意,能和容意腻在一起黏在一起,这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而一旦杀青,这样幸福的日子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远离自己了。
所以嘴上的便宜,曲海遥能占一点是一点吧。容意大概也是思及此处,对曲海遥的蓄意接近和撩火都放纵了许多,被这样占便宜也只是瞪了曲海遥一眼,然后慢慢吞吞地说:“主人是应该负责任了,小狗都养这么大了,早该送去做绝育了。”
曲海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