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永锐桌子一拍站起来就要走人,监制凌晨才收到公司的指令务必要先把人安抚住,现在一看这情形也是吓得屁滚尿流,慌忙站起来要拦人。可还没等监制和场记出手,容意懒懒的声音就发话了。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都两个孩子的爹了,怎么还一点就着的?你老婆那么沉得住气怎么你跟属炮仗似的……”他鄙夷地对着娄永锐翻起了白眼,然后一把把娄永锐拖回了椅子上,又劈手拿起公筷夹了块萝卜糕塞在娄永锐碗里:“闭嘴吃你的吧,炮仗j-i,ng!”
然后就对着监制笑了笑:“别理他,我们继续说——你刚刚说到哪儿了?让他两条并成一条拍是吧?”
监制和场记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大大地松了口气,心想把容意和娄永锐打包请来果然太正确了,不然谁扛得住娄永锐这软硬不吃的祖宗啊!监制忙不迭地对着容意点头道:“大家也就是这么一设计,导演当然还是娄老师,我们怎么可能越俎代庖地替娄老师决定呢。”
监制把姿态放得很低。容意却并没有接他的茬儿,而是拿起一块菠萝咬了一口,慢慢嚼着,吃下去了之后方才开口说:“其实吧,你们有没有想过干脆听娄永锐的算了?”
监制顿了顿,然后有些无奈道:“就……还是拍两场是吗?”他心里叹息说退这一步也是没办法,算了,以后再找补回来就是了,却没想到容意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说,你们公司跟他签的约不是编剧和导演约嘛,单独的剧本约其实并没有签是不是?”
“我看倒不如这样,趁着还没开工太久,赶紧把娄永锐换了吧。”
这话一说出口,监制和场记几乎原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还没等他们说出个所以然来,容意就一副稍安勿躁的样子请他们坐下:“别急啊,你们听我说完嘛。”他喝了口茶,一副晓之以理的样子侃侃而谈。
“你看啊,娄永锐拍了这么多年片,一直都是编剧和导演一担子挑,而且都是自己拉磨自己卖——他控制欲太强了,其实现在这种外包制的活儿不适合他干啊。他就是个暴君,你们呢,又不需要一个他这样的暴君,那何必这么勉强呢?就像一对都很有主见又不肯退让的夫妻,就算这次勉强撑下去了,下次还会出现其它的问题——你们不合适,真的。”
这一通大道理下来,监制和场记一时间没了话。容意看准时机再接再厉道:“再说了,你们合同是签好了的,娄永锐如果违约走人不干了,违约金肯定要付啊,也算是弥补了不少这几天浪费了的开工时间。我建议你们,为了你们自己和你们公司好,还是把他开了吧。”
监制和场记面面相觑。平心而论他们已经完全体会到了娄永锐一言不合就尥蹶子不干了的脾性,这家伙就是头顺毛驴,你要是逆着他毛,他能连磨带棚子都给你掀了。但拍独立电影的导演有许多都是这种脾性,nuera在欧洲区合作的导演也是这样,以前在别的大洲拍片时也确实没有安排像这次一样用来把控拍摄方向和路线的监制,对亚洲区特殊对待,最重要的原因也只是中国大陆的审查制度需要谨慎对待而已。而并非对娄永锐的个人水平有什么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