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目的,他也是因为心中的郁结和烦闷。
他一直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他处心积虑谋划这么久,到头来却功亏一篑。郁闷之下,喝酒之事便假戏真做了。
他越喝越上瘾, 到后来每日都是喝得烂醉如泥。而他也会借此机会抒发内心的不满,故而会在听着曲子,看着舞蹈之际突然动怒, 扫落一地的菜肴。
发泄了一通后, 他也累了, 常常会伏在案几上便睡了过去。他总担心皇帝会派人刺杀他,故而他从不让人在他睡着之际到屋里来收拾。而地上的狼籍在翌日便已经馊了,馊味跟酒气混杂到一起, 使得屋内常常散发着一股臭味。
秦韶茹上前去摇醒了赵惟才:“侯爷、侯爷……”
赵惟才其实早就醒了,不过是头疼, 懒得动弹罢了。他发现自从自己纵酒后,脑子是越发不清醒,很多时候以前会三思的问题,现在都懒得想了。
他每次这般思考后,会立刻警醒过来,他若是再这么沉溺下去,迟早会真的成废物。
可每次当他看见秦韶茹时,心中便不由自主地痛苦了起来。他是真的爱秦韶茹,他可以不计较她心中曾经装着别的男人,他也可以不在乎她被山匪掳走的事情,可是偏偏他怀疑身边出卖他的人之中,便有秦韶茹!
他在朝中的党羽被剪除得差不多了,连梅妃都失了宠,可见一旦危及皇位,皇帝便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他最宠爱的女人。
他身边的扈从,有的被调离他身边,还升了官,有的则被发配到了边疆。无需去查证,他也清楚,那些被升了官的人,必然是背叛了他的人。
而秦韶茹呢?她是他的妾,他为了报复燕家和燕姝,对燕姝及孩子不管不顾,而燕家出来指责他之时,皇帝却压下了此事,算是默认了他宠爱秦韶茹的事实。
他不清楚皇帝的想法,也不想去怀疑秦韶茹,可心中却始终有这么一个疙瘩在。每每看见她,他总是魔怔了一样选择相信她、原谅她,感性得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你来做什么,我不是吩咐过,不许进来的吗?”赵惟才冷冷地看着她。
秦韶茹咬了咬牙:“妾担心侯爷。而且,妾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侯爷。”
赵惟才冷笑道:“好消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消息?你该不会又要装有喜,来骗我吧?”
秦韶茹的面色“刷”地白了:他是如何知道上次是骗他的?
赵惟才看见她的反应,觉得有些舒心:“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情?汲馨是我的人,她能被你收买一时,却不能是一世。”
“妾、妾没有……”秦韶茹狡辩了一句,随后也明白自己的争辩是无补于事的,于是道,“妾这回没有骗侯爷,妾真的有喜了。”
“你别仗着我不会放你离开,你便蹬鼻子上脸!”赵惟才怒道。
他的心底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之所以会魔怔,一定是秦韶茹动了什么手脚,正如她埋桐木人偶诅咒燕姝一样。他要趁机摆脱这种控制。
于是他奋力将秦韶茹从他身边推开,而他的力道之大,足以将秦韶茹推出一丈远,使得她狠狠地摔倒在地上。正巧她的腰撞到了门槛,在她一声痛呼之中,她身下的衣裳也渐渐被染红。
“啊!”
赵惟才的目光在那片红中渐渐凝固,还是汲馨及时回过神,扶起了秦韶茹,又跑去找人。
秦韶茹捂着小腹,痛楚令她面无血色,而赵惟才带来的伤害却让她泪流不止。
她什么错都没有,为何上天要这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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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西湖春风吹拂、草长莺飞,边上的灵隐山枝繁叶茂、春意盎然。不少人都趁着花朝节百花盛开,备上美酒佳肴前来踏青。
在灵隐山山脚下立着一座庄子,庄子面朝西湖,背对着灵隐山,有四亩地大。除了紧闭的大门,便只有一条清幽的小径可以通达偏门。
庄子名“燕儿庄”,却是荥阳郡夫人燕姝在钱塘安置的宅子。这些年除了燕家的人、灵隐寺的主持大师以及一些来探访燕姝的客人外,便再无接待过什么来客。有些行人想进来讨碗水喝,也只能在庄子外的小别院里落脚。
因此,燕儿庄便显得十分神秘。想窥探其中的秘密的大有人在,不过有这胆量和能力的却寥寥无几。毕竟荥阳郡夫人在钱塘置办的田产、铺子不少,又有势力,敢得罪她的人往往都不会有好下场。
都说荥阳郡夫人从前还只是一个娇柔、端庄贤惠的郡王妃,不过自从有了孩子后,为母则刚,她为了给孩子一个很好的成长环境,手段变高明了,为人也强硬了许多。
孩子名为赵从苪,是江夏侯的嫡子,也是侯府的世子——尽管“他”并不得江夏侯的喜爱,可按照礼法,嫡长子的“他”还是早早地被立为了世子。
仿佛担心孩子会被害,燕姝鲜少让孩子出现在人前,在外更不会将孩子交给别人,哪怕是仆役,她也不放心。
众人见状,直摇头:“依照荥阳郡夫人这宠溺到无边的情况,将来这世子,怕也是一个纨绔。”
众人不明白燕姝这么做的原因,赵从苪却是懂的——是的,年仅三岁的赵从苪,其实已经懂得了许多道理。
这不是因为“他”天纵奇材,而是因为“他”的蕊子里,便已经不是一个三岁的孩童。
赵从苪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高中生,她本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虽然是一名学生,不过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