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为此下令严惩了这些盐商。而李家因李纯及早地表明立场,又放手了一些利益,才勉强躲过一劫, 像陈家因为不希望朝廷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大块r_ou_来,故而一直都不予配合, 最终损失更加惨重。
秦家还未来得及为拿到了提举茶盐司的同意,扩大浙盐的地分, 便也因与官府争利而被朝廷惩处了, 那提举茶盐使也被吓得收回他的文书, 不敢再和秦家有过多的牵扯。
秦淮为了此事又不得不奔赴汴京, 将家业暂时交给秦韶敏打理。
秦韶茹发现自己在秦家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前有赵梦处心积虑地对付她, 后有凤青、秦韶敏等提防自己的亲人, 她除了一个关心她的内知, 以及汲馨等婢女外, 便再无助力。
于是她动了离开秦家, 与赵惟才进京的念头。但是赵惟才仍有些不甘心, 便道:“不如我命人将你送回汴京的郡王府, 待我在此处处理完要事后,我再回去与你团聚。”
秦韶茹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在汴京是孤身一人, 而且又有燕姝这位郡王妃压着, 她的日子会比在秦家还煎熬。为此,她又不得不打消那样的念头。
上次她设计秦韶敏和李艳不成,只因安桐坏了她的事,她打听到安桐即将回瞿川,决定不能让安桐轻易地离开,否则将来要想对她下手可就难了。
安桐不仅是安家的软肋,一旦她在临安出事,安家必然要怪李家没有尽地主之谊,也没有照看好安桐。安家和李家反目,自然是自顾不暇。与此同时安桐跟许相如私交甚好,届时也定然可以打击到许相如,让许相如无暇再掺和到其中来。
不过安桐近来深居简出,她要想对安桐下手还真是不易。好在她打听到安桐似乎生了重病,便带着一些补品前去探望。
她与安桐上一次见面似乎还是在认亲宴上,而且双方并未撕破脸来,她到了许相如的宅邸外,旁人也没理由不让她见安桐。
秦韶茹在前堂等着,便见安桐穿得跟入秋时节一样,还裹着一件披风,面色有些苍白,而且还附带着咳嗽。
秦韶茹是知道安桐有头痛症这个毛病的,可却没想到她会病得这么厉害,一时之间,心中也有些不忍再与她计较如今的恩怨。
不过这种心软也只存在片刻,很快她便试探地问道:“小娘子怎会病得如此厉害?”
“偶感风寒,加上之前头痛症发作落下顽疾,这病上加病,就这样了。”安桐微微一笑。
“可需请郎中?奴这儿也带了不少药材与补品来,希望能对小娘子有用。”
“秦二娘子有心了,咳咳咳……”安桐说完,又猛地咳嗽了起来,直到咳得肺部生痛才停止。
“小娘子!”任翠柔连忙给她抚背,又忙去让人将她的汤药给端来。
秦韶茹盯着安桐看,见她咳得脖子处的青筋都出来了,而面色是不健康的涨红,便更加肯定安桐这一病实在是太重了。她心道,这是上天助她,免去了她下手的麻烦。
不过若能让安桐的病一直恶化下去,那才是最好的,毕竟安桐忽然病死在许相如的院子里,无论是李家还是安家都会将矛头对准许相如……
“小娘子兴许该出去走一走,对了,听说钱塘那边有一座灵隐寺,十分灵验,不若到那儿上香祈福,也好请菩萨保佑小娘子的病早日好转。”秦韶茹道。若能将安桐引出门,再安排妥当,她必然能让安桐的病情加重。
任翠柔没忍住,道:“祈福有用,要郎中作甚?而且钱塘那么远,你不安好心!”
“你!”秦韶茹十分生气,“奴一片好意地关心小娘子,你偏偏要如此揣度奴,当真是好心没好报!”
“翠柔,秦二娘子也是一片好心,不过她的提议倒是好,或许我真的该去上一柱香。”
“小娘子若是想去,奴可与你同行。”秦韶茹脸上挂着笑容。
任翠柔张嘴欲言,却被旁边的一道深沉的声音给抢先了:“不必了,我自会陪她去!”
秦韶茹听见这声音便犯憷,一扭头,果不其然是许相如回来了。
“秦二娘子的好心我们心领了,不过你有这等空闲,倒不如花在你们自家人的身上。”
秦韶茹暗暗咬牙,她倒是想和许相如叫板,奈何如今她面对许相如时始终都没什么底气。好在她已经将自己从前之事告知了赵惟才,也不必再担心许相如会拿这些事情来威胁她。
“我一片好心,你不领情也就罢了。”秦韶茹道。
“安小娘子身子不适不宜在外待太久,若秦二娘子没什么事情,那就恕我等不远送了。”
许相如下了逐客令,秦韶茹便不再自讨苦吃,她出了门,汲馨便道:“娘子,方才婢子打听到安家来了人,兴许再过半个月,那安小娘子便得回瞿川去了。”
“不行,不能让她轻易地回去!”秦韶茹把心一横,狠下心来,“她若回去了,那想让安家将矛头对准许相如和李家便很难了,你去给李家二娘子去信,让她务必要想办法使得安桐的病情加重!”
“可安桐毕竟是李家二娘子的表亲,性命攸关之事,她愿意做吗?”
“你不会瞒着她吗?”秦韶茹有些恼,这汲馨平常看起来很聪明的一个人,今个儿怎么这么迟钝了?
汲馨的眼珠子转了转,道:“婢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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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韶茹她明知小娘子病得不轻,却撺唆你去钱塘灵隐寺,居心叵测啊!”任翠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