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惟才厌恶地瞥了她们一眼, 在她们靠近之前便上了等候已久的轿子, 他冷声道:“去转运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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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桐这个除夕是注定无法和爹娘一起度过的了, 不过她似乎并不怎么惆怅, 除了偶尔送一封家书回去之外,她也有些乐不思蜀了。
当然, 她也并非整日游手好闲, 而是偶尔会跟着李纯到李家的盐铺里头涨见识。
虽然安家以经营田产为主, 不过也有一些卖粮的营生, 而卖粮和榷盐有些许相似, 她可以从中学习一些基本的运作程序, 将两者结合, 或许能让安家在日后运粮的过程中能减少粮食的损耗。
她跟随李纯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太多回,便有人开始打探她的消息, 甚至有些清楚李家的兄弟纷争之事的人暗暗揣测李纯是不是对儿子感到失望了, 所以准备培养一下孙儿辈。
至于让安桐继承李家的家业这是不可能的, 在他们的眼中饶是秦韶敏这等能干的女子也始终是要嫁人的,而她眼下虽然一直打理秦家的家业,却也只是为了年幼的弟弟做嫁衣。
不过外人并不清楚,可李家的兄弟俩可是很清楚自己的妹妹的厉害之处,而安桐是她所生,怕是也单纯不到哪儿去,他们的爹或许真有此等打算。
于是被想得过于“不简单”的安桐在某日准备去找许相如时,便受到了李冰的冲撞。
李冰不知从哪儿踢着蹴鞠便拐了出来,安桐先是被蹴鞠砸了一下小腿,还未回神,便见有一道人影撞了过来,幸好任翠柔在她被蹴鞠踢到时便已经反应过来挡在了她的身前。
任翠柔被李冰撞了个趔趄差点没摔倒,而后头的安桐扶住了她,皱眉看着李冰。
岂料李冰并没有道歉,也没有给她好脸色看,而是抱起蹴鞠就跑了。
“小娘子,你没事吧?”任翠柔忙问。
安桐踢了踢腿,随后摇头,道:“我们走罢!”
任翠柔张了张嘴,剩余的话便咽回了肚子里。
到了夜里安桐沐浴时才发现小腿骨处居然已经有淤青了,拿手一按,疼得她想嗷嗷叫。
许相如自然也发现了她的伤,虽然安桐以前经常在乡野中行走而有不少磕磕碰碰之处,可在她看来,这点淤青也算是很严重的了。
“你如今无需打理农田,出入皆有车舆,何以会有伤?”
“不留神被小小蹴鞠撞了。”
许相如从她的只言片语中读出了不少的消息:
首先以安桐的个性必然会与她撒娇才是,除非踢蹴鞠的人是安桐认识但是又相处得很是尴尬的;
其次从李家到她这儿并无蹴鞠场,而李家却有很大的一块儿空地让李浩习武之用。
安桐的小腿都淤青了,必然不是无意被冲撞的,而安桐怕是也不会到李浩习武的地方去,故而……
“是你那二表弟?”许相如道。
安桐虽然嘴上没说话,不过她的那双眼睛却是将答案告知了许相如。
“因为李家的事情?”许相如又问。
“许相如,跟你说话没意思。”安桐撇撇嘴。
“为何?”
“你都猜到了,你让我说什么,哼!”安桐翻了一个白眼。
许相如忍不住笑着亲了亲安桐,安桐这般可爱又可口,可真让她在这段感情中越陷越深,爱得不可自拔。
她知道若是以前的自己,必然不会如此深陷其中,可惜她死了一回,也知道有些时候该放纵还是得放纵,否则只会一直执着下去。
安桐见她忽然停了下来,不禁睁眼看她,当对上那双不算柔情,也不比丹凤眼那般勾人,但是却有它独特的情感的眼眸时,她的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个书中的女子。
她想问许相如是否就是那个女子,然而此问题许相如又怎能作答?
“不若你搬来与我同住,也好避了那些纷争。”许相如忽而道。
“那我岂非得羊入狼口了?!”安桐道。
“可这羊是自个走进狼窝的不是?”
安桐难得没反驳,而是噙住许相如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一口,看着她的唇角红肿了才满意道:“那是因为这只羊是食r_ou_的,否则也不敢主动走进狼窝!”
“羊是否食r_ou_还未可知,可这狼却是一定食r_ou_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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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安桐便发现李冰那日的行为也只是开端罢了,接下来总有婢女、仆役在她的面前“无意”地说她在李家待太久了,久到别人都说了不少闲话,对她和李家的名声都不怎么好听。
而她的两位舅母也偶尔会在她面前旁敲侧击,问她是否挂念远在浮丘村的爹娘。
安桐本来早就想回去的了,不过一来是两位老人不舍,二来是许相如在这儿,她也有些不舍。
她却不曾想这两个“不舍”会生出这么多事来,于是便动了回浮丘村的念头来。
正在此时,她又从李纯那儿听到了一个消息,登时便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因为——赵惟才到临安来了。
重活一世以来,被安桐认为除了女主外,对她和安家有最大的威胁的并非江晟安,而正是这普安郡王赵惟才!
一个江家她们安家还能与之抗衡,可是皇亲国戚呢?被他们盯上,莫说安家,怕是李家也会没好果子吃。
她千方百计想避免和这样的人有牵扯,可执笔之人似乎仍旧不想放过她,并让赵惟才出现在了她……或者说是许相如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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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相如虽然料到赵惟才会到临安来,不过却没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