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糖呀?还看了书?”姬泱弯腰,将他抱到怀中,仔细看了他们父子,笑道,“哟,还穿了一样的衣服呀?”
宝宝摇头晃脑:“不是!”接着,他开始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说得又快又急,姬泱反正是半点儿没听明白。
镜立即帮着儿子解释,先说他们如何在宫里种花,又说如何去善堂玩,也是说了一串,最后才说到茶楼里听的说书。
镜皱起鼻子,不高兴道:“全是胡扯!”
姬泱笑出声,回身坐在榻上,一手抱紧腿上坐着的宝宝,一手揽住镜,问他:“是不是还是我说的故事好?”
镜点头:“你说的最好!”
宝宝松开含着的胖指头,也点头:“父王好!”
又把姬泱逗得朗笑出声,他暂且未去再管表妹的事,与他们俩一同去镜心阁用晚膳。
用了晚膳,宝宝到底是人与鬼的孩子,自然有人的习性,年岁又小,糊了几页纸的口水,他便枕在姬泱腿上睡着了。姬泱将他抱到床上,回来与镜小宝都脱了鞋坐在罗汉床上说话,镜小宝躺在他怀里,他拿了本书给镜小宝念。
书是姬泱挑的,今日恰好挑了皇子遇到山贼的那本。这样的故事,镜是百听不厌的。只他这会儿听了片刻,想起那些说书先生,立即生气地把说书先生具体是如何说的告诉姬泱,边说边拍床,由于他是躺在姬泱怀里,没拍着床,尽拍姬泱的大腿了。
姬泱也不说话,任他拍,听他讲那说书先生到底有多胡扯。
“你说是不是胡扯?!”说完,镜还要求他表态。
他立即跟着义愤填膺:“可不是!”
“哼!对了,我的隔间旁,有位小娘子,她是真正遇到过山贼的!她也觉着那是胡扯!她还准备同我说遇到山贼的事呢,只可惜,她好像有事要忙,匆匆便走了。不过她约我下回再见哦!她说她姓路,你说,我明日再去茶楼,能见着她吗?她漂亮!”
镜手里抓着姬泱的手指玩,仰头看姬泱。
姬泱殿下本已反握住他的手,捏着软乎乎的掌心玩,听到此处,他的手顿了顿。
“能遇着吗?”镜晃了晃手臂。
姬泱笑:“能遇着的。”
镜立即笑:“我也觉着!我想听她说遇到山贼的事!”说了此事,镜小宝又与他念叨善堂的事,姬泱很有耐心,且很是仔细地听他念叨,没有一丝敷衍,直念叨到他的脑袋也开始一点一点。他才伸手拔了镜小宝发间的玉簪,散了满肩的黑发,他将大的这个抱到怀里,也将他送到床上去睡。
宝宝睡在床的最里边,怀中抱着只布老虎。
镜到了床上,往内滚了圈,脑门与小家伙的一碰,父子俩都睡得香甜。
熟睡时,小家伙的小角角还露了出来。
姬泱笑着单腿跪到床上,手掌撑着床板,挨个亲了一遍。
他拉好帐子,这才沉了面上笑容,回身往前院去。
一个时辰后,在鬼的帮助下,陈武带着路溪与她的侍女回来了。
路溪抬头见到姬泱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尴尬地笑了笑,她也不知为何还是被找到了……下意识便往侍女身边躲了躲。
侍女胆子小,已经低头开始哭了。她们三娘子胆儿不是挺大的么,非要溜出来,怎的到了殿下跟前又怕成这样!早知如此,她一定要拦住的!
姬泱听到侍女的抽泣声,毕竟是路溪的贴身侍女,他自也认得,这是个胆子特小的。
姬泱看路溪,直接道:“说说吧。”
路溪依然有些尴尬,在京里时,她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女,本性这种东西,永远只敢藏在内心。一出京城,她的心便开始飞扬,这一路,侍女都快不认得她了,好在还愿意陪着她胡闹。
可碰上姬泱时,她反而很尴尬,也不知该用哪副面孔面对姬泱好。
姬泱又问:“顾皙去哪儿了?”
“呃……”
“快说。他是在籍官员,不是犄角旮旯里的穷秀才,我还有事要他办。别抬头瞧我,一准是你干的。”
路溪低头,理亏道:“我们进城后,找了家客栈,我……”
“你什么?说。”
“我拿铜盆把他给砸晕了……”
姬泱无言以对,他是真不知道,他的这位表妹还有这样的能耐。
姬泱又问:“哪家客栈?”
路溪报出个客栈名字,陈武领命,再带人出去找顾皙。
等待顾皙回来的时候,书房一片沉寂,姬泱显然是在生气,连侍女也不敢哭了。
路溪低头,眼珠子直转。她也算是迫不得已,路上她将顾皙当成是山贼同伙,吩咐侍卫们就要杀了他。顾皙迫于无奈,只好自报家门。听闻他与表哥是好友,有求于姬泱的路溪便想套他的话,好知道自己如何才能令姬泱答应送她去越国。
顾皙当然不认得路溪这种成日埋在深闺的世家女,见她频频问及九殿下,还以为这又是个对九殿下怀有别样心思的富家女娘,立即不屑道:“奉劝小娘子省了这份攀高枝的心吧!我们殿下早有深爱之人!可瞧不上你这样的!你这样的,到了殿下跟前,不弄死你就算不错了!”
顾皙被路溪踹到命根子,又被侍卫们打了一通,自然满心不快,说得很呛。
路溪倒也不气,便故意问:“可是那什么路家三娘子?”
顾皙冷笑,懒得搭理她。
路溪知道不可能是自己,她也懒得去猜到底是谁。
只是,她把表哥的好友给揍了一顿,还踹了人家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