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猊兽已至强弩之末,刚才它是存了必死的心思,也要在九濡身上留下些印记,如今黎柯突然而至,它一时杀红了眼,头上的尖角去势不减,直直得冲着黎柯撞了过去。九濡虽然在最后一刻扭转了毕合剑的方向,却无法阻止金猊兽的攻击,只来得及伸出一只手将黎柯往旁侧拉了一把,却还是未能将黎柯整个人从战心中央拉出来。
黎柯只觉自己右肩剧痛,似是被一把炽热的火扦子贯穿了个透够,一股焦糊味扑鼻而来。
九濡知道金猊兽的本事,它头上这角不仅仅只是攻人的利器,更能从其体内催动混沌之气化为剧毒,若扎在自己身上还好,他本身就有运化混沌之气的能力,可黎柯不同,若扎在他身上久了,将其生化了可能都有。
未敢再多犹豫,九濡反手将黎柯从那尖角上扯下来,单手持着毕合剑,往斜上方挑了过去,金猊兽一时躲避不及,毕合剑从其下颌c-h-a入,直至其天灵盖而出。金猊兽下颚被贯穿,惨呼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直直坠了下去。
九濡一只手揽着黎柯,未能及时抽回毕合剑,只能急急跟着摔落的金猊兽向下而去。黎柯中了金猊兽体内剧毒,脸色已然发青,嘴唇的血色也褪了个干干净净,好在中毒并不深,尚能撑住一丝神息。他一会儿觉得自己周身火烧一般剧痛,一会儿又如坠冰窟,冻的浑身上下的骨头缝都在冒寒气。
火烧之痛黎柯早已受过许多次,尚可忍受,倒是这苦寒之痛先前没什么经验,此时便觉十分难捱。即便如此他也仍紧咬着牙关也,硬抗着没喊出一声来。
九濡需得趁着金猊兽未死的时候尽早将其妖丹剖出,给黎柯服下,方能解其所中的剧毒。他就着下降的冲势将黎柯甩在洞壁的一处松软土地上之后便箭一般冲着金猊兽而去,召回毕合剑幻化成一把短剑,九濡劈手挑开金猊兽肚腹,探手进去摸索了一阵子,在金猊兽细微的惨号声中摸索到它内丹扯了出来。
黎柯正被冰火二重剧痛折磨着,神识都不太清楚了,只觉得好似一股轻灵得温泉顺着自己右肩的伤口游转进去,将伤口处的灼热和冰寒都荡涤了。又有一枚混着血腥味道的丹丸被人塞入口中,还未等他品出什么滋味便化了。
开始还是正常的,可等那丹丸化尽之后,黎柯却觉得周身的血液都置身于滚火之上,眨眼间就要沸腾起来。九濡眼见他被金猊兽内丹灼得霎时间便面皮通红,嘴唇迅速因焦渴而皲裂爆皮,知道这是金猊兽火性内丹所致。他并指化剑在自己腕间一划,将伤口放在黎柯嘴边。
黎柯早已神志不清,如今得了清凉甘爽的液体滋润焦渴的身体,正如久旱逢甘霖一般痛快得吸吮畅饮起来。
九濡化生于上古灵海之中,身体内蕴含着世间最最j-i,ng华的水灵之气,其血液正好可解了金猊兽内丹给黎柯带来的这股火热焦灼。
如今九濡还是一阵后怕,若此时不是自己在这里,这人便要被金猊兽尖角上的剧毒折磨至自爆而亡了。
可若不是因为自己,这人也不会贸然冲上来,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却累得这人又平白受了一番苦痛折磨。
黎柯好不容易从苦痛中解救出来,浑身j-i,ng力耗尽,睁眼见帝君模糊的影子仍在自己面前,知他无碍之后再也扛不住困意的纠缠,就此昏睡过去。九濡见他呼吸面色都如常,知道是过了这一道坎儿也便放下心来,他取出帕子将黎柯脸上的血擦干净,顺手用那帕子将自己腕间的伤口裹了,起身去寻妙意。
第1卷 细水沧海境 第三十一章 20
赤炎金猊兽已死,被帝君开膛破肚的尸体横亘在那,因失了内丹,不多时已有腐败之象。黎柯还未清醒,九濡只能在他周围画了个小阵法,孤身去寻妙意。
没有赤炎金猊兽的障眼法,九濡放开神识一探便知妙意和肥遗所在。他顺着蜿蜒的山洞走进去,约莫走了半刻钟才找到肥遗。肥遗坐在山洞内的一块大石头上,正晃荡着两只小脚丫唱歌,肥遗的歌声,九濡实在无法恭维,他多次劝诫过他不要随意在人前唱歌,可现在四处里没有别人在,只有他自己备受荼毒。
“莫再唱了小肥,我找到你了。”还未转进洞中,九濡便开口提醒他,以防自己进去了,魔音穿耳。
“啊,帝君,我想您了,您怎么才来啊,妙意都快睡成个傻子了。小肥也是,整天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待着,妙意又睡觉,都没人陪我玩。”肥遗早就听见外面金猊兽咆哮震动,知道许是帝君来救他们,乍听见九濡的声音,自是喜上眉梢。
“小肥受苦了,我这便带你们出去,先去找妙意吧。”肥遗已然攀上九濡大腿,他伸出双手向上举着,九濡便弯下腰来将他抱在怀里,这孩子明明都该是十几岁大的模样了,还老是恶趣味得装成四五岁的样子,愿意让他抱着,也不知到底谁才是谁的坐骑。
“是,帝君这边走。”肥遗许久没见帝君,又被关在这么个孤独寂寞的地方这么长时间,如今又被帝君抱在怀里,委屈得差点掉出几颗晶莹剔透的泪蛋蛋。他将额头抵在帝君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