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禅面具后的脸显出温柔的表情,尽管詹苏蝉影看不到。
“你好像天天都很闲。”虽是要逐客,但语气没有一点厌恶。“难道你就没有要做的事,一天里四分之三的时间都耗在这里。”
立禅挨着他坐下,柔声道:“你天天呆在屋里,整天寡言少语的,我怕你闷出病来。”
苏蝉影看也不看他,任由他将自己搂入怀中。
“我知道你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可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影妃,荣耀至极,不要再想那些事,把心放开些。”
“那不是我的荣耀。”苏蝉影痛苦道。
“不说这个,免得你又烦心。你自从来了这儿,就再没见你的朋友见过面。我让人陪你去木让那里逛逛,散散心。”
苏蝉影心道:我现在有脸见他吗?
“有些话,我知道你是不会对我说的,不过可以跟朋友讲。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强。”
“你不跟着去?”
立禅摇摇头,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何况,我在一旁也不好。”
就这样,苏蝉影又来到立禅的别院。院中的夏花已经凋谢,只剩几朵不全的花还留在枝头,显得行单影孤。
苏蝉影深吸一口气,叹道:“这才是真实的风景,会变化。”
立禅细看他的脸,道:“你有心事。”他的眉间依然是难以舒展。“你过得好不好?他对你好不好?”
“他对我很好。”苏蝉影低声说。
“那你过得好不好?”
苏蝉影望着院里的风景,眼神清明。“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因为立禅的关照,苏府蒸蒸日上。“现在说我不愿跟他,怕是除了你,没人会相信。”
“也许日子久了,你会对他有些感情。”
“但不会是爱。我不会爱他。”苏蝉影的眼睛像是带着夜露的植物。“他没有逼我,是我自己走到这一步的,再不合心意,也只能这样度日。”
“那为什么还要跟他,你是可以不答应的。”立禅道,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是跟了他。
苏蝉影苦笑一声,道:“这次躲过了,还有下次,他不得手,是不会罢休的,我看得出,他不会放手的。现在我的身体他已经得到了,他也该满意了。等他对我失去兴趣时,我才能安稳度日。”
立禅心想: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他道:“他也不一定是色中饿鬼,只是想得到你的身体。”
苏蝉影泪水潸潸,道:“不管怎么样,他是一定要我的。如果一开始我就向他屈服,也许不会这样,死了那么多人。二姐年纪轻轻经丧夫之痛。你知道吗,现在很多人都说,因为我拒绝他,因为我没有顺从他,才有的这一场灾难。都是我,木让。早知如此,我不应该吃拿药。我应该去找他,去求他。是我的错,我……”
立禅伸手捂住他的嘴:“你不吃那药,y-in气也会散出,还会死人。那时,情况会更严重,难以控制。”他趁机把苏蝉影拉到怀里,“别再自责,要怪也该怪他,是他把你推到这个地步的。”
苏蝉影靠在他肩上,低泣起来。“不是他,是我自己。我真的很羞愧。”
立禅搂住他,心里不是滋味。这些话,苏蝉影是不会对蛇神说的。他轻轻地抚摸着他柔顺浓密的长发。
突然,苏蝉影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神色慌张,脸上还带着泪珠。这让立禅心里添了几分酸意。
“我该回去了。”苏蝉影脸色恢复平静,伸手整整头发,擦掉脸上的泪痕。他没有用怀里的手帕,只是随手拉起衣袖,可见他心里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我该回去了。”苏蝉影转身就走。
立禅忙拦住他,问道:“你不爱立禅,那爱不爱我,爱不爱木让?”
苏蝉影想从他身边走过:“我该回去了。”
“你爱不爱我?”
“不爱。”苏蝉影直视他的眼睛,神色坦然,“我把你当朋友,请不要变坏这份情谊。你还是多想想你身边的人,她才是需要你的爱的。”
立禅看着苏蝉影快步离开,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他竟在吃自己的醋。
庭院外,带着面具的侍从一直在等候。
“回去吧。”苏蝉影面带疲惫。
“是,影妃。”
坐在轿中,苏蝉影透过轻纱看被烟雾环绕的庭院,恍若梦幻。
感觉空气波动,荡漾着一股甜味。
影影绰绰,远处有人盯着苏蝉影的轿抬。
浮尧有些疑惑,立禅对苏蝉影到底想干什么。他没有吸取他体内的能量。
那他应该是用海娇的药丸来补充自己失去的能量。但是,立禅太过平静。
千年能量炼成的药丸,比吸取y-in质体内的能量容易补充为消除y-in气而失去的能量要容易。但是两种能量相融合时,会对服药者的心智产生一定的影响,尤其是当两个不同族的能量相融合时,副作用更甚。
海娇是金泚族。
不过他对苏蝉影越来越好奇。成天足不出户,引得立禅天天流连在他身边。夜夜春宵,春宵苦短,艳阳高照。
或许,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更有诱惑力。
果然,立禅等在夏殿内,看似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书。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会有很多话要说。”
“你要是真不知道我要回来,还会等在这里。”
“会,我永远等你。”立禅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