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鬼鬼祟祟赶过来,再算上在一楼叙话的一会儿,秦一铭瞥了一眼腕表,道:“太晚了,这会儿出去被人拍着,分分钟就能给咱俩盖上个夜店咖的名号。”
连晓雾好笑道:“难道你不是?”
“不是一个概念,我去喝酒,哪回不是跟做贼似的,再说我又没有跟别人约|炮。”秦一铭据理力争,想了想又叹了口气:“有贼心没贼胆罢了。距离我上一次谈恋爱,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秦一铭往他身边挪了挪,忽而压低声音揶揄道:“哥,你要是不续了,就可以开启人生新篇章了。你知不知道,上回跟我拍戏那姑娘,前一秒钟刚杀青,宴上就问我要你的微信呢。”
这事再平常不过了,在粉丝眼里是如临大敌,而圈内其他人压根儿不会深入了解spark的机制,哪怕听见恋爱禁止四个字也只会轻轻一笑。
“——不过,我当然没给啦。当着我的面撬墙脚,男的女的都不行!”他笑嘻嘻的没个正形,一双狭长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连晓雾。
连晓雾心中有鬼,不自然地踢了他一脚,一面担心他看出了什么,想转过脸又怕太过欲盖弥彰,不尴不尬地回了一句:“是是是,你说得对。”
秦一铭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底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倒也主动挑起了别的话题,不在这事上纠缠。
两人玩了几把游戏,有连晓雾的天赋技能点加持,无一例外,一路躺赢。
临睡前,连晓雾泾渭分明地以被子划好了分界线。秦一铭这人睡觉忒不老实,佳佳手机里有不少奇奇怪怪的照片,比如秦一铭枕在他腰上睡着的,再比如两人四仰八叉地瘫在一块儿的。奇的是他今天倒是规规矩矩,没跟连晓雾再闹一会,老老实实地躺下了。
窗纱笼罩着月色,秦一铭微微侧过了脸,盯着他柔软的头发丝看了几秒钟,闭上了双眼。
隔天两人起得都挺早,连晓雾还半坐着发呆醒神,秦一铭已经穿戴整齐了。连晓雾哀叹道:“为什么难得休假,我还醒得这么早?”
秦一铭休息得不错,黑眼圈消下去不少,对着镜子整理他的一头乱发:“我真是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出外务时一天睡不到四五个小时,回寝室还得面对呼声震天响的室友,你知道像你这样的有多吃香吗?我看我还得找机会和佳姐说道说道,不让我跟你住一间,简直天理难容!”
趁着他对镜自揽的空当,连晓雾已经起身穿好了衣服。以往秦一铭说这话时他总是不当回事,今天迷迷蒙蒙地听进心里去了,一边低头挤牙膏一边道:“好啊,你说动了佳佳,我就没意见啊。”
这话信息量太大,秦一铭愣了一刻,从中挑了一句能问出口的:“你今后还住宿舍?”
连晓雾鼓着脸漱口,说话也说不清楚,干脆等忙活完了才回答他:“三年之后我也才二十五呀,应该不会跳不动了吧。”
秦一铭昨夜说的一句话触动到了他,“开启人生新篇章”。
他一直也没怎么动过毕业的心思。偶像这个行业,偶像义的范畴里被定义为大众情人,说得难听直白一点,确实是吃青春饭的没错。二十五岁是个分水岭,作为偶像,如果没有闯出一番天地,基本上属于他的偶像事业已经到头了。而作为演员,无论是二十五岁还是三十五岁,都是能够大放异彩的年龄。
今后的路无非就那么几条,连晓雾其实看得挺明白的,在歌坛式微近十年的今日,能出一个叫好又叫座的歌手很不容易。他从来没想过去演戏……即便被推出去了,也只是洪流里转瞬即逝的一朵浪花。
在属于他的第二届总选里,连晓雾第一次进入神七,舞台上洒下的光束明亮刺目,罩在连晓雾身上时愈发动人。
“弟弟,你在这里日复一日地练舞练歌是为了什么?”
“——我希望,在前往剧场的人里,至少有一个是为我而来的。”
当初渺小的梦想早已成真,之后连续三年的停滞不前的名次,对他而言其实并不算是什么沉重的打击。
最初的最初,他想要的仅仅是“至少一个人”而已。
承其重才能走得更远,既然如此,不如继续留在spark里磨练基本功。
连晓雾做出续约的决定,在他看来并不奇怪。秦一铭睁圆了凤眼,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连晓雾这样直接的态度。
疑惑归疑惑,秦一铭嘴上没个准,心里的秤可是摆得稳。他终于折腾好了凌乱的头发,口罩一戴,颠儿颠儿地拉着连晓雾出了门。
佳佳是家长心态,不喜欢连晓雾和秦一铭在一块儿玩,一方面是因为秦一铭是个半吊子“夜店咖”,另一方面就是这俩聚到一起,肯定是吃喝玩乐不知偶像事业为何物的。
现**边没了人管,两人一拍即合,仗着没人注意,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逛了起来。
大过年的,n市街上的行人不比平常少,好在路上有一半人都裹得严严实实,他俩戴着口罩出门也不显得突兀,无非是路人见着他打眼的身高,会多看秦一铭两眼。
合该是他俩想得太简单了,口罩遮的是下半张脸,更显得连晓雾那双圆圆眼漂亮得紧,一高一矮俩帅哥走路上,没多久就有胆大的女孩过来要微信号了。
连晓雾躲在他身后,秦一铭垂着眼,故意压沉了声音拒绝人家,好歹是糊弄过去了。殊不知他俩的多角度照片已经被po到了微博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