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雍听着哆嗦一颤,吞咽了唾沫躬身道,“殿下请言。”

“开封府虽定了罪,可文书还没有交由刑部审理,怎的那李若君在狱中奄息都无人问津?”

“你们开封府,就是这般办事的?”

“这...”张雍冒汗,拱起双手颤巍道:“臣是昨夜从户部赶往开封府受理此案的,事情紧急,忙于调查,从而疏忽了牢狱,是臣失职。”

赵宛如冷淡一声,“开审吧!”

“是。”

王旦再次敲响镇尺。

秋画带着从大内带来的禁军先将丰乐楼有嫌疑之人皆扣押到了衙门。案子重审,丰乐楼是案发现场,楼内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于是丰乐楼再次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这次可不像昨夜那般只将人看着,而是根据赵宛如的吩咐,将整个楼内的人都抓出来一一审问,逼供,无论娼妓,厨子,还是厮儿女使,迫使丰乐楼再次停业。

楼内的人出不去,楼外的人进不去,余下的禁军又去抓捕在外面办事的厮儿与女使。

开封府顿时人心惶惶。

丁绍德虽是受害人,却难脱嫌疑,故而丁府也被围,家主丁谓还在大内,丁绍文倒是没什么,正襟危坐在大厅,看着禁军审问丁府的下人,领头的禁军指挥事先还恭敬的问候着他,他则从容的让他们不要顾及,一切公事公办。

但是丁绍武坐不住了,不顾妻子劝阻,带着人就冲向丰乐楼去找丁绍德了。

昨夜事出,他是去了丰乐楼的,看见丁绍德被顾氏照顾的极好,思索再三又经顾氏劝阻,他才让丁绍德留在了对她来说是最为安全的丰乐楼。

丁绍德也被带到了开封府衙门,陪同他的人是丁绍武。

她是从车上被扶下来的,面无血色,唇色泛白,气色不太好,如一副垂死病中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中毒了,只是命大没死。

钱府被禁军围住,钱怀演生长富贵,却讲求俭朴治家,法度十分严谨,持家数十年来族中也不曾出过这种事情,钱怀演拉着一张老脸,怒目的瞪着钱希芸,恨不得将她逐出家门。

不过相比丁府,钱府陪同的阵仗如送亲一般,钱希芸同母兄长钱府长子钱暖,次子钱晦都来了。瞧见这样一个病秧子,兄弟二人小声嘀咕了起来,“此次回去了,定然要阻止爹爹撤了这门婚事。”

因急火攻心导致身体状况急剧下降的丁绍德,在见到钱希芸后怒目瞪着她,钱氏倒是泰然自若,连看都不屑于看他。

不一会儿公堂下站满了人,昨夜出现在丰乐楼有嫌疑的人都被带来了,张庆走到屏风后面将几分册子呈给赵宛如,又凑近俯首贴耳小声喃喃了些什么,赵宛如的神色突然变化。

现场与尸体晏璟都查探过了,情况与仵作验尸记录的一样,这一点倒是开封府没有作假,除了判案有些草率了外,张雍做的一切都十分有条理。

镇尺敲响案桌,晏璟朝王旦作揖,“这是奴写的词状,尚书请过目。”

幕客接过状书呈上,王旦细细瞧了一遍,“如此,确实是有冤情,既奉旨重审,还请真人将冤情,公之于众,请言。”

晏璟走到大堂正中间,“此案被害的女子由仵作验身,证明其确实是中毒身亡。”

白纸黑字就在王旦的案桌上,王旦点点头。

“但是据医师查探,酒中,茶中,乃至各处都无毒。”

听审之人不禁起疑,“既是中毒,但到处又无毒,这是何道理,难道那毒藏起来了?”

晏璟淡淡一笑,“问的好!”

“大宋有医学院,城中百姓懂医理者不少,可曾知道,药反?”

“外有大毒之疾,必有大毒之药以攻之,又不可以常理论也。”

“万物皆是相生相克,药可为良药,亦可为毒药,良药可救人,也可害人,毒药同理。药物皆是配合而用,融合药性以达治疗最佳,但若是相克的药融在一起,调和不得当,则会变成毒药,损人害人,故医者皆慎用反,昧者不用。”

“医师所验证酒器里的酒水内虽无毒,可却参杂了良药!”

屏风内的赵宛如挥手,张庆将调查的所有记录转呈给了王旦,王旦瞧了后皱起眉,“竟然五灵脂,五灵散!”

“五灵脂治瘀血内阻,乃活血之药,常与其他药物配合使用,以温酒送服。”

“既是良药,如何会中毒而亡?”钱家有药庄,由庶支打理,钱府内的人自幼也学认些药材。

“钱二公子忘了我方才所言?”

“《神农本草经》言“勿用相恶,相反者。《本草经集注》也谓:“相反则彼我交仇,必不宜合。”而药王孙十常也说过,“草石相反,使人迷乱,力甚刀剑。”这样的话。”

“你是说,酒里还放了其他相反的药?”

晏璟摇头,王旦瞧着医师写的卷宗,说道:“是茶里面放了与之相反的药!”

“不是茶里放的,而是这种茶,本身就自带的!”

晏璟回头怒视着钱希芸,眸子可传神,钱希芸从眸子里看到了大师姐的问罪,眼神传递着:为一己之私不顾手足之情,连师弟都能坑害,师门当真是看错了你!

钱希芸不敢再对视下去了,咬着牙关羞愧的低下了头。

冬风咆哮,穿过充斥腐臭味的狱中,卷入人心各异的公堂。

第43章 眼波才动被人猜

“神草, 安j-i,ng神, 定魂魄,止惊悸,除邪气,明目,开心益智,故道家人多喜参茶, 观中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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