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大姑娘现在在延安府吧?”

“是,沈家大姑娘因担心曹玮早在月前就已经到了延安府。”提到延安府曹家将的事情,张庆想了想,“不过前阵子各州奏报中曹玮还添报了一下内事, 说是妻子在途中染了病,如今与夏和解, 想要回朝被官家驳回了。”

“李继迁死的时候,曹玮就曾上疏请求出兵攻灭李氏政权, 但那会儿契丹人正在攻宋, 未获准许,后来亲率大军带回了归降的河西大族, 让西夏恐惧,如今他坐镇西夏边境震慑, 使得李德明不敢妄动而急于与宋和解称臣。”

上一世的记忆中, 曹玮是被征召回朝的,回朝后屡立战功,深受皇帝器重,可回朝之后没有过多久就被丁氏诬陷遭贬, 她之所以无比清楚这些,是因为当年她也参与了这不分黑白的诬陷。

“曹玮此人胆识过人,仅他一人便使得河西诸族归降, 复河西之地,尽为他功,功高盖主为君王所忌惮,但西夏的野心爹爹岂会不知,他想要明哲保身,可如今却还不到他还朝之时,不过...”说着说着,赵宛如侧头看向张庆,“妻子染病?”

张庆点头,“姑娘有所不知,沈家两个姑娘相差十多岁,容貌格外相近,但性子与体子却是反的,不过也是因沈大姑娘的生母是书香门第的文人之家,比不得沈四姑娘的生母曹氏出生虎门。”

比李少怀加快赶路的预期还早了两日到达延安府,事关两国出使之重,便不能在此停留太久,匆匆了拿了调令与文书就下车直奔营寨。

军队驻扎在延安府与西夏接壤的边境,山下的平地上围建了一个横宽数里的营寨,寨子内搭建了大大小小的帐篷,营地周围随处可见c,ao练的军士。

洛水纵穿整个延安府,营寨就建在洛水边,除了c,ao练的军士外,河边还可见洗衣服的妇人。

“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寨口,他们被几个穿戴整齐的军士所拦。

“你可瞧仔细我家阿郎身着何衣?”

除伶人可着偏色的戏服以及婚时可着一次官服外寻常老百姓便是家财万贯者也不得穿朝官的衣服,眼前少年一身朱红,气度不凡,见惯官场阅人无数的戍卒只瞧了一眼便明白了,少年应是朝廷派来的高官,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卑躬屈膝,反而比之前的态度还要更加强硬,“此乃边境戍卫重地,军营之中自有军规,官人即是朝廷命官自也应该懂,若无口令,军中重地不可擅闯,若非要见,需待我通禀将军得到准许后方可。”

京官与地方官,以京官为大,李少怀是朝官,但凡朝官委派出去都要比地方官大上不少,更何况李少怀还是皇婿。

就好比高官之子总会被人尊称为衙内,虽无一官半职,却胜在一个有权势的爹作为后台。

李少怀点头笑了笑,“曹将军治军严明,实乃大宋之福,通禀时小将军就说是安抚司事李若君奉旨巡查西北,有劳。”

惠宁公主下嫁新科榜眼李若君的消息出来时轰动天下,那段时间整个大宋的饭后谈论都是这个,大婚那日天下各路州府纷纷上表祝贺,延安府为重府消息灵通。

那名戍卒顿时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是朱服玉带,末将冲撞了,这便去回禀将军。”

帅帐内一个白胡子的大夫隔床帘正在诊脉,收回手起身摇头道:“已过了七日还不见好转,老朽也无能为力呀。”

“连您都不能治,那我娘子她...”

“术业有攻,老朽虽行医多年,但大娘子之病古怪的很,非我钻研之术,若要救,恐要请黄冠出山。”

“我若知道黄冠道人在哪儿,又岂会在这儿看着娘子难受!”

大夫长叹一口气,“如今老朽只能开些药,可也坚持不了多久,将军您还是早做打算吧。”

穿铁甲的人握着佩剑走近,强捏着大夫的手腕,“他人道我曹四郎有克妻之命,潘氏嫁我不久后殒命,自此,因我曹家为皇亲故无人敢避,可那背后的闲言我自是明白的,唯娘子不惧,我常年戍边于娘子已是有愧,还望大夫救她,就算用尽家财,不惜一切!”

大夫摇着头,“是老朽医术不j-i,ng,若能赶回东京或许还就法子,可这边塞荒芜之地距东京万里,大娘子经不起波折。”

“东京的御医正在来的途中!”曹玮急道。

“报!安抚司事李若君已抵达营寨求见将军!”

听到帐外的传唤声时曹玮大喜的松开了老先生,年初回京述职之时就曾听过李若君医术j-i,ng湛,师从黄冠道人。

“快,请他过来!”曹玮出帐朝左右大喊,“不用了,我亲自去请!”

年轻的将领将迈着箭步,整理着自己的盔甲,临到寨口见到朱色公服的年轻人时他并没有显得很惊讶,早听闻安抚司事李若君年少英才,能得惠宁公主青睐之人,定然不会相貌丑陋。

且得公主厚爱之的人,定然是有出众的一面,如今看来,容貌算吗?加上才学。

“司事远道而来,旅途辛苦,下官未能亲迎,失敬!”原本算着时日东京的队伍经过延安府应该还要不少日才对,不过提早来了倒是让他分外高兴。

李少怀见到曹玮时不由的在心中惊讶,震慑西北的戍边守将竟是这般的年轻,看着才不到三十的年纪,“曹知州,某奉...”

“驸马快入帐说话,下官有事相求!”曹玮在作揖一番后不等李少怀话完就急切的拉着她往营寨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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