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刘权好像终于有了一点后悔的意思,“其实我刚开始吞噬那些人的灵魂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地想要变强,我不能比严天明和孙凡弱太多,不然我就会死。等后来明白了,我已经没有了后悔的机会了,我们都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有些路,那一步跨出去了,就是万劫不复。人生选错了路,可能还能指望来世,可做鬼的时候选错了路,却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不知道是否是天道太过于严苛了。但我还是不想死,即便作为厉鬼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而你们即便不杀我,我也要在地狱里呆到魂消魄散吧?”
曹秋澜也无意欺骗他,说道:“确实如果,你是厉鬼,而且这么久的厉鬼,该知道的也都已经知道了。但你的子孙后代,他们的命运是有机会改变的,无论是已经死的,还是活着的。”
“谢谢,您是个好人。”刘权淡淡一笑,虽然说的是感谢的话,但语气和表情都没有多少感激的意思。突然被发了好人卡,曹秋澜有些无语,不过他也并不需要刘权的感谢。
之所以选择结束这个诅咒、这段孽缘,只是因为刘权固然该是,他的子孙后代却是无辜的。曹秋澜问道:“严天明在哪里你知道吗?”知道下咒人是谁就办好了,只要杀了他就能解决事情。
刘权摊了摊手,无辜地说道:“不知道,自从他给我下咒之后,他就一直在躲着我,当然我也在躲着孙凡。我上次见到严天明,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四年前吧,还只打了个照面。虽然我现在的实力其实还不如严天明,而且隐患很大,但严天明似乎不想冒险。”
曹秋澜对此也已经有了心理预期,并不失望。想了想,没有继续追问,转而问起了制造局见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血迹是怎么回事,比如地板内部发现了沾染了血迹的布料。
刘权闻言愣了一下,似乎回忆了一下,才终于想起来是怎么回事,表情还有些唏嘘。
“这个啊,还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开始只是一个意外,后来变成了……惨案?”
曹秋澜等人做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刘权便从头说起,“这是制造局施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两个工人发生了矛盾,他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便相约夜间出去说清楚,把事情解决掉。谁知道他们商议的时候发生了肢体冲突,其中一人冲动之下把另外一个人杀了。”
“事情发生之后,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那人碎尸,混合进建筑材料里。其后未必没人发现这一点,只是死者的人际关系不太好,也没人愿意去深究,这件事情就被这样隐瞒了下来。那个人死后变成了鬼,后来被我吞噬了,杀他的人也被我吞噬了。”
开始倒是挺惨的一件事情,说到最后一句,却让曹秋澜他们无语了。既然问了这事,曹秋澜干脆继续问会议室的那幅照片里的人,还有办公室里那盆诡异的鲜花以及花盆里的鲜血是怎么回事。刘权果然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变成鬼之后没有意外的话,记忆力还是很好的。
“那幅画里的人啊,是我一个儿子,他死的时间有点久,已经彻底傻了。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自己跑到了照片里面去,好像还以为自己就是照片里的人,我怎么说他都不听。我也没办法,就随他去了。至于那盆花里的血液,是当年接任严天明的人的,人也是严天明杀的。”
随后曹秋澜他们又问了在其他地方发现的残肢、血迹之类的东西,果然全部都是他们三个变成鬼之后制造的惨案。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血腥残忍,令人发指。问完这些,曹秋澜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你还有多少后代,他们又都在什么地方,是什么身份吗?”
这个问题确实是比较难查的,即便国家已经有了完善的户籍档案,但是想要上溯到好几代的祖宗也十分困难,除非他们家有家谱。但即便如此也很难,毕竟现在的人,对家谱这种东西,很多已经根本不在意了,即便有了新生儿也不会想着上家谱,查起来依然十分麻烦。
另外,按照以前的规矩,女儿是不上家谱的,但这个诅咒显然女儿以及女儿的孩子也逃不开。只要身上流着刘权传承下来的血脉,就是诅咒会影响到的对象,能活多久全看运气。
刘权依然是一脸无辜地摊手,“我不知道啊,这么多代过去了,我的子孙也不认识我啊。”
这个刘权倒也没说谎,最开始死去的那些不是他的儿子就是他的孙子,他认识对方也认识他。但后来就都不认识了,而且那时候他的儿子孙子神智也消磨地差不多了,也没办法帮他们介绍。开始刘权还有些在意这个,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懒得管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只是刘权这个态度,让曹秋澜他们实在有些郁闷,虽然他们并不是为了刘权才决定做这事的。可不管怎么说,最后得利的也是他的子孙后代吧?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样子,实在让人厌烦。
于是曹秋澜也不想跟他说话了,一伸手把鬼塞回了玉石里,重新放到了神坛面前。就让他黑掉的心肝多承受一会儿神光普照吧,说不定照照还能让他良心发现?
虽然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算刘权真的良心发现,后悔了从前的所作所为也已经没用了。曹秋澜去安置玉石的时候,张鸣礼他们就在给看不见鬼的诸位复述刘权说的事情。
等魏元梅他们也都知道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