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阵阵,公交车下来的人都挤在这一方小小的雨棚里,斜飘着的大雨不断的将人往一起逼近,饶是如此,还有不少人被淋s-hi。
薄白听到打雷声,心里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微颤着。
易远暮揽住薄白的腰,将他拉着紧贴自己,半搂半饱的姿势紧紧挨着。
由于躲雨的人多,天黑沉沉的,大家都在焦心这大雨什么时候停,因而没人注意到靠近站牌的薄白与易远暮。
熟悉的温度从身体相拥处传来,周围是闹哄哄唏嘘的人,这次,薄白没有闭眼。
他微抬着头,看着易远暮的低垂的眼睫。
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竟然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偏开了头。
他偏头的方向正好有一道闪电扯着扭曲的身体在轰隆隆。
他下意识的身体一缩,仿佛他在向易远暮撒娇一般。
易远暮此时更是一万头草泥马啊,怀抱里的身体不自觉的蹭他一下,他青春期荷尔蒙泛滥成灾,都快酿成洪涝了,他还要当柳下惠。
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莫大的恨意。
忽而,薄白伸手抱住了他。
两只手圈在他腰处,将头埋在他颈脖间,不均匀的呼吸喷在他颈间。
很痒,但心里更痒。
是那种抓不住看不见的痒,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彻底网死。
两个人就这样近距离的抱了很长时间,暧昧的气息笼罩在两人身旁,两人都心里慌乱的不敢看对方。
有个初中生注意到相拥的两人,投来异样的光芒,没想到却跟易远暮对上了眼,最后却在易远暮凶狠的目光里,缩回了眼睛,慢吞吞的挪着,躲在了角落里,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雷电雨声小了,人渐渐散去。
易远暮不知道该不该放开圈在薄白腰间的那只手,因为薄白还没放开他。
其实他此刻坏心思的希望雷电飘雨时间更长一点儿,不求震撼,但求持久,但是这雷电太不争气,在天边扯了一会儿扭曲的身影,便偃旗息鼓,随着雷电的消弭,雨声也渐渐的小了。
过了一会儿,薄白放开了易远暮。
两人觉得很尴尬,谁都没有说话,默默无声的往回走。
走到福利院外的公园旁,易远暮忽然开口问着:“你昨晚答应我的事情,还……”
薄白尴尬点头,不就是亲他一口吗?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易远暮:“那……”
薄白忽然扯过易远暮的衣领,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吻了一下。
他吻了之后,依然冷淡,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朝着福利院走去。
只是步子不自觉的加快,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易远暮顿时宛若被雷劈,好似刚刚那些闪电隔空劈在他身上,把他劈成了焦炭,焦炭此刻没有思想,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嗡的回想着三个困扰中西方哲学家数千年的哲|学问题。
我是谁?
我在干什么?
中午饭吃了什么?
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完了,老年痴呆了,我才十六岁啊,我还是个孩子……我该不会得了小脑萎缩症了吧!
他脑子里不断地刷着弹幕。
薄白快步走了很远,发现易远暮没跟上来,他站在公园外绿化带的花架下,回头看去。
那人还站在原地,仿佛失了魂一般。
一个清洁工拿着扫把扫了他脚边的一堆垃圾,催促着:“挪一挪。”
那失魂落魄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木讷的往左边挪了一下。
谁知道他左边也有一堆垃圾,他一脚踩上去。
那双名牌鞋上都是垃圾泥泞。
清洁工摇头感叹:小小年纪,一表人才,却是个傻子!
薄白笑了。
至于吗?
他喊着:“快点走啊,不然赶不上中午饭。”
易远暮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中午饭还没吃啊,难怪他不知道中午吃了什么?
他跟上薄白,久久没回过神来,刚刚算是接吻吧?
应该算的,草,没想到他与薄白的第一个吻,竟然是薄白吻他。
他继续说着:“你昨晚答应我一件事。”
“我刚不做了吗?”薄白不解,这人不是要他亲他吗?
易远暮这才反应过来:“啊?我还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