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伯不答,转身去了。
院子外边,飞扬把许观尘背到背上。
萧绝还记着城门边,飞扬笑话他的事情,便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就这么背回去,我也行。”
他转头看许观尘:“来来来,本王背你。”
飞扬朝他“哼”了一声,背着许观尘,脚尖轻点,踏过青石的地,几乎与屋檐平齐,飞过了假山院墙,绝尘而去。
萧绝惊叹了一声:“这个我不会,但我想学。”
回了房间,许观尘回头看了一眼,问飞扬道:“飞扬,你是不是跑得太快,把小王爷丢在后边了?”
飞扬把他放在榻上,在他面前坐下,给自己倒茶喝。
“嗯?”许观尘凑近了,拿手在他面前晃晃,“哥哥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飞扬喝了杯茶,起身又跳出房间去了。
不消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提着萧绝的衣领,把人给提回来了。
飞扬跺脚,道:“要喝茶。”
他这是抱怨,方才许观尘连茶也不让他喝,就问他话。
许观尘抬手给他倒茶:“飞扬,哥哥给你倒茶。”
萧绝道:“没听说你有个弟弟叫许飞扬的啊。”
许观尘解释道:“他不姓许。”
“噢。”萧绝想了想,正经道,“难不成姓萧?萧飞扬?小肥羊?”
还真是一家人,萧贽和裴舅舅都这样喊过。
肥羊跳起来,反身蹬蹄子,给了他一下。
萧绝在定国公府待着,一直待到傍晚时候,端王府里派人来寻。
那随从抹了一把额上汗珠:“小王爷,您怎么在这儿呢?您不回去吃晚饭,府里两位夫人都等着呢。小的为找您,都找了金陵城半个城了。”
萧绝道:“我就在定国公府待着,你怎么能找大半天?你都到哪儿去找我了?”
随从掰着手指头数:“风月楼去过了,□□楼也去过了,福缘赌场、吟秋戏院、赛马场,还有煞香茶楼都去过了。”
“狗屁。”萧绝抬脚踢他,“本王什么时候去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了?惯会往本王头上泼脏水。”
许观尘与飞扬在一边排排坐,吃果果,顺便也吃惊。
“飞扬。”许观尘碰碰飞扬的手,“你记住了吗?方才他说了几个地方?”
飞扬在心里数了几遍,认真道:“六个。”
他二人同时看向萧绝,不约而同道:“好厉害。”
萧绝对此的解释是,风月楼的甜馒头好吃,□□楼的香片茶好喝,凡此种种,所以他才会去这些地方,根本不是因为别的,你们多想了。
他那随从站在一边,露出“小王爷你可得了吧”的目光。
只是临走时,萧绝做了个揖,又按照金陵城中的习惯,留下一枝新折的柳枝,表示来日再会。他这样按规矩办事儿,把那随从吓了一跳。
说好明日带风月楼的甜馒头给飞扬吃,萧绝再一挥衣袖,就潇潇洒洒地走了。
飞扬扶着许观尘回了房,两个人一起随便吃点东西。
飞扬道:“也想回家。”
许观尘给他夹菜:“飞扬不喜欢这里?”
“哥哥一来这里。”飞扬放下筷子,“就受伤。”
或许他说的是三年前宫变,许观尘背上那一道疤;又或许说的是上回何祭酒的丧礼上;还或许,他说的就是现在。
许观尘垂眸,还是给他夹菜,随口问道:“那飞扬想去哪里?”
“回去。”
“回哪里去?”
飞扬用手指了三个方向。
“宫里?”许观尘猜测道,“行宫?还有雁北?到底是回哪里去?”
飞扬点头:“都行。”
“这样啊。”许观尘想了想,“事情了了,明日下午,我们就回行宫。”
晚些时候,许观尘找了府里几个管事儿的问了一遍,柴伯前几日确实去各家远房走了一遭,只是带回来的几个小孩子,都安置在别院。
许观尘悄悄去看了一遍,有的年岁太长,有的太过顽皮,只怕还静不下心来。
柴伯的心思原本也不在这上边,只是为了骗他回来,所以对这事儿,也不是十分上心。
许观尘看了看几个管事,点了个看起来忠厚老实些的,先让他管着事儿。只是不先定下总管事,让他们各自办好各自的事儿,日后再议。
“院里几个孩子,要什么吃的玩儿的,都给他们。明日多赏点银钱,亲自送还到他们父母身边。”
天色还早,几个管事陪着,飞扬也在,敞着大门与窗子,许观尘让人请了他那位本家妹妹许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