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面色清冷的看着爷孙两的争执,他这个暴风雨中心倒显得安然无恙。
老将军问他:“你也不心疼心疼?”
纪晚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对沈家的人做不出更多的表情回应。
“没事的话我先回房休息,您随意。”
纪晚说完就走,沈老将军杵在原地,抬手让保姆给自己泡壶茶。
这幢房子最开始是沈纵动关系拿来讨好纪晚的,之后事情被泄露到老将军那儿,老将军连夜就赶来霸占这个地方,看看这个让他小孙念了六年的人如今怎么样。
三年前沈纵就在倒追纪晚,三年后虽然让纪晚怀了他的孩子,还是同一副德行。
老将军恨铁不成钢,捧着茶去跟退下来的老友下棋去了。
童青鹤刚把医生交哥他的报告收好,通讯器收到一条纪晚的信息。
“听说你今天去医院,出什么事吗?”
童青鹤给对方回复,江绍之洗完澡出来,叫他把东西放下喝杯牛奶准时睡觉。
牛奶是童青鹤每天睡前必喝的,但他最近受清洗药剂的副作用过大,喝完总想吐,想吐的事还没跟江绍之交待,今晚也一样,乖乖捧着牛奶杯一饮而尽。
童青鹤坐在床头,两只手捂在肚子上等那股劲缓过。往时五分钟左右难受的劲就过了,十分钟后童青鹤刚躺,立刻翻身赤着脚跑去卫生间。
江绍之迅速起身跟进,看着他的oa两条细白的手臂搭在马桶,一截长颈微微压低。
江绍之面无表情地看着童青鹤吐,等他吐完抬起红通通的双眼,江绍之才压下内心炸开的东西,小心的把童青鹤扶稳,开出温热的水洗手洗脚,顺便帮他漱口。
童青鹤原以为江绍之会苛责自己,怪他瞒着不说,而等手脚干净,他被抱回床上放好,alpha一语不发,把他塞进被里:“睡觉。”
童青鹤憋在嘴边的字半个都吐不出。他巴巴看着脸色平淡的江绍之,欲言又止。
闭上眼,黑暗中童青鹤一遍遍的质问自己,他究竟怎么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跟叔叔结婚他该雀跃欣喜,喜悦过去,现在总没有由来的感到焦虑。
他叫着独立,事实上他都习惯江绍之照顾他,比起没结婚时姐姐对他的照顾,江绍之对他的宠爱有过之而无不及。
童青鹤在睁开眼,伸手去摸身边的位置,空的。
他抱紧被子坐直,视野内昏暗无光,阳台的窗纱轻微飘动,直觉江绍之在那里,于是童青鹤下床走去,看着背对他笔直而立的alpha,默默圈上对方的腰。
“叔叔,怎么不睡觉啊……”
江绍之过了几秒把手上的烟灭了,味道散开才返回身把童青鹤放在阳台拥紧,无声摩挲他的眉眼。
哪怕两人结婚,童青鹤依然没完全张开,一个人的神态跟眼神骗不了人,童青鹤依旧是被保护的很好的那个孩子。
就是被保护的这么好的一个人,开始有自己的忧虑,学会自己藏心事,不对他的alpha完全敞开心扉。
黑夜把江绍之的轮廓线条勾勒得更加坚硬分明,专注看着,会觉得江绍之的眉毛是锋利的,目光冷锐,鼻梁□□,脸上也不见神色的变化起伏。江绍之是冷的,淡的,第一眼看就觉得他不会是那种适合付出感情的人。
可是江绍之专注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只容了他的存在,他稍微软弱一下,他的alpha就会毫不吝啬的把他所剩不多的温柔倾注给自己,哪怕江绍之在一些方面专.制霸道。
童青鹤抿紧嘴巴,手心贴在江绍之心口上,感受那份有力稳重的心跳:“叔叔,你都没有话想问我吗”
问他为什么会吐,为什么对医生的话只字不提。
管他管那么多的江绍之今天任何事都没问,童青鹤心口发堵:“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他说话轻,声音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吹进江绍之的耳朵里。
江绍之收了收握在童青鹤腰身的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对你。”
“童童,你希望我怎么做。”
江绍之从医院回来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想不明白两人的相处模式哪里出了问题,联系过医生,医生教给他四个字:适度放手。
江绍之说:“你在抗拒我。”忽而无奈地笑了声,“刚才克制了很久。”
童青鹤眼睛酸热:“怪我不好。”
“童童,”江绍之淡淡摇头,“你很好。”
就是他没有养oa的经验,没办法与他的小爱人感同身受。
“不想跟我亲热吗,”江绍之问,然后亲了亲童青鹤的眼皮,长长的睫毛在alpha的嘴唇轻轻一扇,温柔十足的痒,一触即分。
“童童,会不会反感。”
童青鹤猛地摇脑袋,淡淡的沉香包裹着他的身躯,恐怕连露在空气外的脚趾头都是香的。夜里寒冷,童青鹤披着被子跑出来,脚丫子被江绍之抓起来藏在身后汲取温热,alpha的信息素一收,就像一张突然收起的网,童青鹤全身的重量沉在江绍之身上,任由对方支撑他,扩出一方让他安心栖息的天地。
“我以为你不想跟我做亲密的事情,”江绍之平静的陈述,“你的胃不舒服,宁可独自承受忍耐,都要把我排在外。”
江绍之沉肃的脸孔似乎抽搐了一下:“医生劝我适度放手,站在门外看你吐完,带你洗干净的时候,我很烦躁。”
仿佛一头压抑起来的野.兽,江绍之真的不懂该拿他的oa如何是好。
童青鹤哑声,卷成结的双腿无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