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修然连忙示意他起身,面露惋惜的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知意此番能够逢凶化吉,自当珍惜,不可自毁。”

苏知意听了纪修然的话,惨然一笑,说道:“苏某已是心灰意冷,只求回到故乡,守着父母,再不求其他。”

纪修然听到他泄气的话,无奈的摇摇头,劝说道:“自不必如此,就算不再做官,还有很多事情可做,如知意有意,可到某的书院任教。”

苏知意听了眼神一亮,随后又失意的拒绝道:“苏某一介戴罪之身,恐会连累大人的名声。”

纪修然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示意苏知意不用在意,还仔细的和他讲述了书院的不同之处,请他安心便是。

苏知意听了纪修然的话,被他说服,顿时也不再顾虑,答应投奔青山书院。

纪修然得到他肯定的答复,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苏知意做官失败,但他学问是实打实的,而且还是进士出身,去了书院,也能提升书院整体的教学水平。

这种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

纪修然替青山书院收了一个有才人士,心情好的很。

待送走苏知意之后,便独自坐在厅堂上,敛眉沉思起来。

这次皇上派王成林巡查,看来是下定决心整治一番了。

这第一个开刀的是漕运,不知这第二个是哪里。

想了一会儿,便又放下,回到书房,忙活公务。

这一段时间,各地的传回来的消息都很平和,商税司建立也很顺利,但就因为太顺利了,他总有些心神不安。

很快,他的预感便成真了。

大朝会上,待各部事务讨论完毕,便有一个年轻言官走出来,跪地开口道:“陛下,臣有本要参。”

随意的靠坐在御座上的虞铣,微微挑了挑眉,淡淡的开口道:“准奏。”

此人便朗声的说道:“臣要参商税司草菅人命,参户部侍郎纪钧御下不严。”

此人话落,众人顿时哗然一片,这一段时间这商税新政可谓是朝中最瞩目的事,上下多少人盯着。

看不惯的人大有人在,却没有人敢明面上提出什么质疑,毕竟这可是皇上钦定的事情。

但这人便这么在朝会上大喇喇的说了出来,不可不让人佩服他的勇气。

纪修然听是参他的,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便定下心仔细的听着这人的上述。

此人之所以会有此一奏,只因梁州方城县有一商户,交不出商税,而自缢身亡。

纪修然听了,皱紧了眉头,这么大的消息,他之前却完全没有收到报告,这让他感觉有些不妙,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肯定是派往梁州的人那里出了问题,只是不知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既然没有及时的传出消息,必定是因为传不出来了,那么这人不是被控制住了,便是已经性命不保,但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是他不想见到的。

他皱着眉思索了一番,看到这人说完,便恢复一片淡然的,缓缓从列队中走出来,行了一礼,语气平静的开口问道:“这位大人所述,此人是因交不出税才自缢,那他所要交税费几何?”

他没想到纪修然会如此淡定的应对,一时间被问了一个愣怔。

纪修然见此人愣住了,不答话,便也不再给他回答的机会,对着上座行了一礼,冷静的开口分析道:“皇上,众所周知,新政税费是按照盈利来定,多挣多缴,少挣少缴,不挣不缴,以此来看,理应不该有交不起商税的税户,这其中一点有隐情,还请皇上明察,还臣和商税司一个清白。”

此时坐在上座的虞铣,自从听到这人所奏之事之后,便一脸的不愉,此时听到纪修然的辩白,也觉得是这个理,便点点头,开口下旨道:“刑部尚书听旨,全力彻查此事,御史大夫听旨,协助此事。”

说完便抬头微微瞥了一眼出列行礼领旨的御史大夫,又开口补充了一句:“言官自当公正正直,所参之事应调查属实方可,不可胡乱进言,御史台应该好好整理整理了。”

御史大夫被皇上拿话点了一下,自是羞愧的行礼应是。

其实他心里也懊恼的很,这人是新晋御史,入职一年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进言。

此次不知道被什么人怂恿,便急功近利的做了这种蠢事,当真是要害死御史台的众人了。

商税新政虽然明面是纪修然主张,但其身后可是站着皇上。

在看过商税新政实施之后的显著效果,皇上怎么可能会让新政出事。

纪修然在听到皇上的旨意之后,便起身告退,退了回去。

他抬头打量了一番站在这里的众人,此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只是不是是何人。

看了一圈,没看出个所以然,他便收回了视线,微微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在心中想着,不管是谁,这人这招棋有些急了。

虽然从实行新政开始,他便做好了被挑刺的准备,但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

但不管他算计什么,注定是要失败了。

现在大夏国尚有战事,还要依靠新政税收税银支撑军备,不管怎样,皇上都不会让新政在这个时候出问题的。

下了朝之后,虞铣回到御书房,便抬了抬手,招来一位暗探,把事情交待了下去。

虽然明面上他已经下旨让刑部等人去调查,但暗地里,他还是要让暗探去详查一番。

他坐在那里,忍不住危险的眯了眯眼,如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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