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和和那人从树后出来,将凝梦放了下来,此时凝梦脸上哪有泪痕,凝梦见到那人:“不知公子可还满意。”
那人勾起嘴角:“自然。”接着递给凝梦一样东西,凝梦接过来,垫垫分量,她笑得更温柔了。
那人说:“这次戏耍了路二,不会耽误你以后的生意吧。”
凝梦摇头道:“原本就是金钱上的来往,如今路二公子的父母对他管制更严了,说句实话,要不是看在过去的情谊上,妈妈都不愿意让我接他的客,都赚不到几个钱,其实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二位公子,给我这个理由,要不人他不知道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接着他们二人将凝梦送了回去,那人说:“多谢公子帮我这个忙。”
夙和哂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这么干。”
“错了,我这般文弱,一个人肯定干不了这事,只能请别人来干,而第一,他们不像我公子这般武艺高强、箭无虚发,第二,我更喜欢看戏,而公子亦如是,其他人只会拿着钱无聊的去完成,第三,公子生得这般俊美,和公子一起,倒更是赏心悦目。”
月光洒下来,夙和彻底看清了他的容颜,瑰姿艳丽,一股肆意的邪气四溢逶迤在他周身,而眼睛里面全是坏水,翘起的嘴角也写满了玩弄别人的心思。
有趣,可也麻烦。
夙和道:“这一夜确实很有趣,只是天太晚了,是睡觉的时辰了。”
“唉,我还是太失败了。”那人看起来像是悲叹,可语气中那起伏并不明显。
夙和大约猜出来他下一句要说什么,但他没兴趣,这人他不认识,但这人身上透着的那种结交的心思,夙和以前见多了,他毫不在意地走了。
那人望着夙和的背影,摇了摇头,轻笑道:“真是没耐心啊。”
第二日,他去和商容告别,崔曾不像昨日穿一身红衣,而是换了一身浅白色的长衫,夙和恍惚间又觉得似曾相识,他不禁问了出来:“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崔曾道:“我听夫人说过夙大人的战绩,想来可能是在军中遇见过,只是当时没曾在意,如今细看,却觉得像是故人。”
夙和却不这样想,但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只是说:“可能是吧。”
接着对商容说:“多谢两位招待,我这两日就要走了。”
商容说了两句离别的话,夙和应对了过去,等他出了崔府,他越来越觉得崔曾熟悉,他找到一个客栈,买了笔墨纸砚,开始回忆起崔曾的容貌,细细地画了出来,很快,一个人形被划了出来,纸上的人形越发的清晰,却也越发的熟悉,是谁,仿佛这个人远在天边,成了他一生无法触碰的禁忌。
笔落,人形成,他拿着手中的画纸,纸上是熟悉的眉眼,可夙和的心却忽然落了,他嘲笑自己,明明这般相像,自己却没有想起,那有朝一日,不知度奈何桥,嵇洐站在你面前,自己还能能认出来么,这不过才过去三年而已啊。
他再次敲墙崔府的门,下人开了门后夙和就问:“我想见崔公子。”下人都已经见过他好几次,知道他是夫人认识的人,赶紧领到了后花园。
此时崔曾正在看账本,商容正在练剑,见到夙和前来,有些诧异,夙和却拿出那日商容给他的神像,递给崔曾:“这是你弟弟的东西,我不能拿着。”
崔曾脑子停了一刻,瞬间反应过来,宛若一朵无辜的睡莲:“这是什么?”
夙和抬起眼:“你弟弟的护命神像。”
崔曾:“我无父无母。”
夙和道:“可我却听说,你并非这里人,是之后来的,而你来的时间,正好是你从云白山离开之后,不是么,嵇檩。”
崔曾:“你说的是谁,我根本不知道,我敬你是客人,才不想撕破脸。”
夙和:“你信么,他身体不好,可他偏偏要在除夕那日去见你二弟,你觉得他临死前有没有想过你这个兄长。”
崔曾眼里有一刻的痛苦,但很快隐了下去,商容阻止夙和道:“他不是嵇檩,云白山已经成为过去了,就让这段过去永远埋起来,好么。”商容的话如同一瓢凉水,淋在夙和脸上,彻底让他清醒了,是啊,嵇洐已经死了,就算挑开过去,又能怎样呢,只会增加伤痛罢了。
嵇洐看了看商容,又看了看嵇檩,两人良才女貌,天作之合,明明那段过去都已经化成湮尘,自己又何必扬起来沾染其他人一身呢,于是他道:“是我失态了,荒唐了三年,可能我已经疯了吧,对不起。”
话毕,他离开了崔府,失魂落魄,甚至看出一抹苍凉,嵇檩道:“这是喜欢嵇洐的那个。”
商容道:“是。”
嵇檩:“还真是痴情啊,可惜错付倒成了笑话。”
夙和走出崔府,日头正盛,光芒照得他有点睁不开眼,罢了,该是回京的时候了。
他刚走几步,就见到昨日那人正在喝酒,见到夙和,招呼他来:“公子。”
夙和愣了一下,但还是过去坐下了,“你这么闲么。”
那人丝毫不在意夙和的态度,笑着回道:“恰好能养家糊口。”
接着他说:“虽是萍水相逢,倒也算有缘,不知能告知公子身份?”
夙和的眼立刻凉了下来,自他成名后不知有多少人与他攀交情、偶遇交友,夙和见惯了这种人,面前这人也不过是其中一个,他略带嘲讽:“难道公子不知?”
“我该知道?”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