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南过紧迫的咬着下唇。
“好在路程不远,就在本地。”林卫说,“一来一回有半天够了,其余的……只能看运气了。”
第69章 昆仑雪山
临近清晨, 白珒收整行囊,准备上路。
林卫送到山脚下,说:“白小友一路多保重,江掌门这边你不用担心,老夫会时刻看守着。”
白珒感激至深:“多谢门主。”
南过哭哭啼啼的送人,黄芩思来想去还是送白珒到了昆仑山脚下, 一路上俩人彼此不言语, 气氛比那昆仑雪山峰顶都要冷。
“别送了,走吧。”白珒的面色冷然, 语气可以用“无情”二字来形容。
搁在以前, 黄芩必然要跟白珒吵嘴, 俩人互相不对付,就是那种不怼死对方不罢休的幼稚鬼。而现如今,实在没有心情,黄芩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峦, 看不到顶端, 前方一望无际,白茫茫一片,瞬间觉得自己无比渺小。
“你一定得找到山神。”过了很久,黄芩说道, “就算跪下来求她, 给她当奴役使唤,你也得让她救掌门。”
白珒看向目光坚定的黄芩,突然有些欣慰, 前世多亏有黄芩跟在江暮雨身边,不然江暮雨只会更苦更累。
黄芩察觉到视线,瞪他一眼:“看什么看?”
“看你的衷心啊。”白珒苦中作乐道,“我是白眼狼,你是黄毛狗,一个不知好赖,一个忠心耿耿。”
被称呼为“狗”的黄芩居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一声,说:“不知好赖的白眼狼,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白珒望向天山一色的苍穹,目光瞬间开阔了:“多谢。”
“什么?”黄芩吃了一惊。
“白眼狼这个昵称,挺好的。”
黄芩:“……”
“你没发烧吧?”黄芩胆战心惊道,“有病就直说,趁早换人,别耽误掌门的生死大事!”
白珒淡淡说道:“我亏欠他太多,桩桩件件根本算不清,“白眼狼”这个称号当之无愧。”他看向黄芩,笑意中多了份苦涩,“你比我强多了,至少从未伤过他的心。”
白珒难得这样直白的坦露心迹,黄芩一时间都忘了呛他,迷迷瞪瞪的顺着话接茬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这几年就表现挺好。”
白珒没再吱声,所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全都是假的。
罪孽就是烙印,一旦犯下,就再也不可能祛除,他自以为自己可以改正,但每当看见有负之人的时候,罪恶的烙印就会发热,烫的他五内俱焚。
说到底,是他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前世,江暮雨为了保护他,死了。
今生,江暮雨还是为了保护他,快要死了。
两辈子,同一个人。
或许这就是报应,前世他屠杀无辜的报应。
他的生命可以重来,但罪孽,永世相随。
黄芩和白珒御风赶路,他似是受到白珒的影响,心中涌出无尽感慨,不由自主的倾诉道:“我的家乡是个富裕城市,我家算是富裕城市中的穷酸户,我爹靠关系和贿赂送我到私塾念书,指望我考取功名,出人头地,可他不知道,像我这种出身不好,家庭不好的野孩子,去到那种遍地都是富贵子弟的书院,只会被排挤,只会被合起伙来欺负。”
白珒没有打断他,认真的听。
“揪先生的胡子嫁祸我,烧先生的藏书嫁祸我,拿着扫把棍子追着我打,剽窃我的诗词跟先生显摆,合起伙来孤立我,在我睡着的时候泼一桶冷水下来浇的我浑身s-hi透,各种欺负人的把戏不计其数。有一天放学,三个死孩崽子从背后把我抬起来,直接将我丢进了歪脖树下的泥潭里,他们尽情的对我冷嘲热讽,各种污言秽语说了个遍。”
白珒看向面色平淡的黄芩,道:“你这样的性格会任人宰割?不像你啊。”
黄芩冷哼道:“当然,如果不是我爹娘事先警告我不许和富家子弟争,我早拿泥巴砸他们脸了!”
白珒唇边划过一道笑,没说话。
黄芩:“我不能反抗,只能受着,忍着满身的污泥,忍着他们肮脏的谩骂,就在这时,掌门出现了。”
白珒心下一颤,就听黄芩继续说:“掌门路过我的家乡,看见了被他们欺负的我,或许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或许是那些死孩崽子挡了路。总之,掌门没有视而不见,他随便一挥手就将那些小混蛋掀了个底朝天,真是解气,我当时就惊呆了!我猜测,他肯定是一位法力高强的仙君。”
“泥潭很深,我个子又小又瘦,若没人帮我的话,我肯定越陷越深,最后憋死在泥浆里。掌门把那些混蛋吓跑之后,他没有一走了之,而是将我捞了出来。你能想象吗?一个又穷又酸又落魄的野孩子,在见到掌门那样的人之后,是什么心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只知道自己太渺小了,跟他一比,我什么都不是。”
“亏我从小自命不凡,以为自己生的多么英俊潇洒,掌门穿的绫罗绸缎,佩戴着我从未见过的j-i,ng美玉饰,当时我就猜想,他不是个超尘脱俗的仙君就一定是豪门的贵公子。而我呢?我当时满身的泥浆,蓬头丐面,破烂肮脏,我就像只过街老鼠,被来来往往的行人指指点点,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掌门居然朝我过来了!他丝毫不嫌弃满身污浊的我,更不担心我身上的泥巴弄脏他锦缎的衣服,他递了手巾给我,他让我不再狼狈,他站在我身边,然后,没人再笑话我了,有的只是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