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庄老汉惊到了,“怎敢劳大人破费?”
“拿着吧,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刚刚你不还跟我说让我请个丫鬟婆子嘛,等你买了人回来,我不就又省下一笔钱了。”严九重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账明显不是这么算的。就算请丫鬟婆子来照顾几天,那也没法子跟买人的钱相比啊。人的命再贱,卖的再便宜,那也是人,比牲畜要贵的多。再说了,庄老汉虽然在严九重身边当差,却并非他家的仆人,他也是有自己的家的。等新工作下来了,他肯定不会再像现在一般与严九重住在一起,照顾他的。那他说的丫鬟婆子,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所以说,严九重是真的想为他讨个媳妇儿。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庄老汉接过银子,眼睛里不禁泛起了泪花,跪在地上朝着严九重说道。
“不必多礼,快些起来。正好我也有些饿了,你快些出门吧。”
“那大人,您再睡会儿,别急着起,等买完我就回来给您煎药。”
“不必那么着急,选媳妇儿哪能着急啊。”
被小了自己这么多的大人打趣,庄老汉不禁有些窘迫,揣着银子便出了门,直奔集市。
他先去卖炭翁那里买了木炭,他本想问问有没有什么木炭烧起来不冒烟的,卖炭的老头告诉他,他还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炭是不冒烟的,最多也就是烟小些罢了,他家的炭烧着烟就特别小,一点都不呛人。
一打听才知道,这些卖炭人都是自己制的炭,效果都是差不多的。至于高级点的炭,他们压根就不会做。庄老汉无奈,他找不到那种不会冒烟的炭,只好作罢。
挑着买来的炭,庄老汉又拐到了卖人的地方。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人贩子大都开张了。
庄老汉揣着钱,打量着这些待卖的女人。她们的头上都c-h-a着草标,被人贩子看管着,就像是牲畜一样。
几两银子说起来不少,可用来买人就有些少了,年轻漂亮点的肯定买不起。庄老汉肯定不会嫌弃严大人给的钱太少了,严大人能给他钱让他买媳妇儿他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哪里还会嫌弃钱少。
年轻漂亮的买不起,那就买个年纪大点的吧。庄老汉看着其中有一个老妇人衣着比较整洁,便询问了价格,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就把那个老妇人给买了下来。
庄老汉又去食肆买了些吃食,便挑着担子,领着着老妇人往回走。
老妇人不断地打量着他,庄老汉以为她是紧张害怕,便道,“你别怕,以后你就是我媳妇儿了,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肯定会对你好的。以前我是个当兵的,现在我不当兵了,我跟着严大人来京州,等以后就不用上战场了,咱们好好过日子……”
“你可是姓庄?”庄老汉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妇人给打断了。
“你怎么知道?”庄老汉惊讶道。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这老妇人他的名字呢,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在我儿子跟前当差,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你。”老妇人缓了脸色,心底松了一口气。
“您儿子是?”庄老汉大惊,不会那么巧吧,他难道是把严大人的老娘给买回来了?严大人的老娘长什么样来着,他以前还去送过节礼呢,咋想不起来了呢。
“我儿名叫严九重。”
惨了,他刚才调戏了顶头上司的娘,还叫了人家媳妇儿,这怎么破?庄老汉一瞬间面如死灰,生无可恋。
“我儿现在何处,他可还活着?”老妇人急切道。
等等,他这是做了好事啊,他将严大人的老娘给找回来了,这哪里是坏事了。至于之前的言语不当,大人肯定不会介意的对吧,毕竟他这是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呢。
这么一想,庄老汉瞬间来了j-i,ng神,“活着,活着,我就是跟着大人一起来到京州的,我这就带您去找他。”
中午的时候,季子禾正在温书,就见庄老汉扛着半麻袋的炭高高兴兴的来还炭。
“怎么这么多?”季子禾疑惑。
“实在是抱歉,公子,你的那种不会冒烟的炭我没有买到,只能用这种炭来还了。我知道你的那种炭肯定比我买的贵,所以便多还了一些。”庄老汉笑道。
季子禾点了点头,没有告诉他,就算他拿了半袋子这种木炭也买不回他昨天借走的松香炭,只是笑着让黄九郎给收了起来。
“庄大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啊,为什么您看起来这么高兴。”
“是有件喜事。”庄老汉笑着将早上的事情分享给了季子禾。
庄老汉的上司姓严,名九重,与季子禾猜想的一样,从前是个文官。后来打仗了,就被调到了战场上。他是调走了,可他的家眷不能跟着他一起去啊,把她们留在京州又没有人能照看,严九重就把她们送回了老家,至少同族能够照看一二。
严九重的老家也在北边,不过离战场还远着呢,严九重觉得还挺安全的。可谁知道突然有一天,边境的防线就被胡人给冲破了,胡人向内连夺五城,而严九重的老家,正好就在这第五城之中。
碍于身份,严九重不能擅离职守,回到家乡寻找胡人。等到五城重新夺回时,严九重派人去寻找家人,然而却连一个都找不到了。从此,他便成了孤家寡人,打起仗来都不要命的那种。他的那条腿,就是在战场上伤的,虽然没废掉,可到现在也没好全。
而今,庄老汉不小心把严大人的母亲给买了回来,对他简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