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禾意识到,自己竟然无意间坑了一把宁采臣,觉得还挺过意不去的,就想挽回一下,“你爹是男子,怎么会针线活呢。”
“曾外祖父也是男子,他会做枕头,为何我爹就不能会呢。表叔,你放心,我爹可厉害了。他常说,除了生孩子他什么都会,小小的针线活而已,肯定难不倒他。”小胖砸拍了拍胸脯骄傲道。
季子禾:“……”
这叫什么,做作孽不可活。没事在小孩子面前吹什么牛啊,小孩儿会当真的。还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别闹了,他还不知道他这个表哥嘛,跟自己没什么区别,都是家务活半残废。让他做针线活,他能把绣花针穿上线就已经是很木奉木奉了,其他的可真不敢想。
“唉,花,我的花。”小胖砸手一抖,没拿住,花环就掉了下去。
“坐好了,我去捡。”季子禾勒住驴子让它停了下来,翻下了驴子,朝着后边走了几步,弯腰去拾地上的花环。
突然,棕色的马蹄停在了季子禾的视线之内,“恭谨兄,别来无恙。”
恭谨是季子禾的字,是他的夫子刘老先生为他取的。在同辈人相交之时,称己用名,表示谦逊,称他人用字,表示尊重。
季子禾抬起头,便看到了马上身披云纹鹤氅,面如冠玉的俊美贵公子。他拿着花环,朝着来人作揖道,“原来是若谷兄啊。”
来人作揖还礼,笑道,“刚刚离得远,看着恭谨兄抱着一孩童我还以为认错了人,原来还真的是你啊。”
“那是我表哥的孩子,表哥他驾车走大路,我嫌走的太慢,便带着这孩子走小路来了。若谷兄,你也是跟家人一起来爬山的吗?”季子禾刚一问完,就立马后悔了。
这位若谷兄原名卫璋,字若谷,乃曹国公府的嫡子,是位风度翩翩,品行高洁的世家公子。季子禾能与他相识,也是因为宁采臣,他与宁采臣是同窗,与人交际并都不看重出身,他与宁采臣交好,也侧面反映出了宁采臣的文采和交际能力。
因着家世的原因,平日里卫璋出游那都是前呼后拥的,再不济也会带上自己的书童,很少见到他如今日一样,独身一人出门。如此看来,卫璋此行,肯定是有很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要办。季子禾刚刚没注意到他身后没有其他人,问出来之后就看到了,便有些后悔自己失言多嘴。
卫璋并没有回避季子禾的问题,“不,我今日来此,只是赴一个人的约而已。”
季子禾点了点头,没有追问卫璋来赴谁的约,“原来如此。”
“既然在此相遇,便是有缘,恭谨兄不如我们同路如何?”
“会不会不方便。”季子禾有些犹豫。
“无碍,我与那人约在山顶。”卫璋笑道。
“那好吧,请。”
既然是爬山,他们就不可能一直骑在马上或者驴背上,大多数的路程还是用脚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只有蒙儿只走了几步便不愿再动弹了,全程坐在驴子上不肯下来。季子禾也不勉强,男人带孩子嘛,只要他不吵不闹,一切都好说。
刚到了山上,就有一童子打扮的人迎了过来,朝着他们弯腰行礼,“卫公子,我家主人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恭谨兄,那我就先过去了。”卫璋牵着马向季子禾告别。
“再会。”季子禾牵着驴子朝着卫璋行礼。
卫璋还礼,便跟着童子离开,到了山顶,骨头终于舍得从舍利里出来了,伸了个懒腰,调侃道,“我猜,他一定是去会小情人去了,不然怎么如此神神秘秘的。”
“别胡说,卫公子可不像那样的人,我猜他肯定是去谈什么大事去了。”季子禾肯定道。
“哼。”骨头抱着胳膊不高兴了,“你一说起卫公子就百般维护,你到底跟他是一伙的还是跟我是一伙的?”
“那不一样,他……”季子禾刚要反驳,就被打断。
“表叔,你在跟谁说话?”
季子禾心里咯噔一下,一扭头,就看见驴子上睁着俩大眼睛看着他的蒙儿。糟糕了,蒙儿太安静了,以至于季子禾都忘记还有旁人在了。
小童领着卫璋走进曲折的小路,路上野菊花开的烂漫。不知行了多久,小童停了下来,“公子,我家主人就在前面等着你。”
卫璋点了点头,牵着马,独自前行。走过一个大转弯,眼前豁然开朗。灿烂的金菊花田夺目,巨大的黑色蝴蝶在花间留恋,花田的中央是一座凉亭,一绿衣女子背对着他亭亭而立。
“云萝!”身披云纹鹤氅的俊美青年牵着马来到了花田。
女子听到了呼喊声,转过身来,莞尔一笑,“你来了。”
风吹过,卷起金丝般的花瓣。秋日之菊,是寒冬前最后的盛景,美的令人心醉。
第117章 娘家人
太阳缓缓的移到了半空中, 向大地撒下温暖的阳光。马儿无人看管,漫步闲庭于花田,一口一朵金色的菊花,颇有种牛嚼牡丹的感觉。
六角亭之内, 俊美的青年与美丽的少女背靠亭柱而坐,发乎情而止乎礼,没有半点逾矩之处, 却令人能感受到他们之间流露出的脉脉温情,只叹岁月静好。
“你,这两年间你还好吗?”卫璋背靠着冰冷的亭柱, 抬头看着头顶的亭盖。
“嗯,你呢?”女子侧了侧身, 坐直了身体,手搭在亭柱上, 偷偷看向了亭柱另一边的卫璋, 每一眼都好像是奢望。
“我也好。”卫璋动了动喉咙, 还是问出了那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