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旗不明所以地将手中的电筒凑近了些,定睛一看,唐俞韬摊开的手心当中,有一块金属质地的薄片在灯光下反s,he着银光。
李辉凑过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惊讶地说:“捡到宝贝了?”
唐俞韬就着微弱的光翻来覆去查看着银色薄片,茫然地说:“好像是啊,这是银子吗?”
说罢就要把薄片送进嘴里咬,陈云旗眼疾手快一把拍开,厉声训斥道:“又不是黄金!咬什么?不知道是什么就往嘴里送,万一有毒怎么办?”
唐俞韬这才惊觉自己太大意了,刚想揶揄一番,三三在一旁伸出手说:“唐老师,给我看一看。”
唐俞韬把那薄片递过去,三三接过来反复看了几遍,皱眉思忖了片刻,才开口道:“看起来像是彝族人的银饰,女人戴的。”
李辉闻言喜出望外,“那不就是说明这附近有人有村子了?说明我们快到了是吗!”
三三缓缓的点点头,不等李辉欢呼,忽然又说:“有点奇怪,这里应该都是黑彝,黑彝是不戴这种银饰的,只有白彝才戴。”
他把薄片又递给陈云旗让他看,陈云旗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猜想说:“会不会是有白彝过来走亲戚,半路掉的?”
“嗯,有可能,”三三点头表示同意,回过神放眼望着四周,又再确认一次了方向,说:“咱们还是快走吧,应该不远了。”
唐俞韬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泥土,重新牵住背包带子。陈云旗将银片交给李辉保管,并答应如果在离开之前都无处可还,无论是金子是银子还是其他什么宝贝,都归他所有任他处置了。
接下来的一路陈云旗都在暗自庆幸当时没有撇下三三贸然前往。唐俞韬说的没错,山里长大的三三根本无需借助任何辅助,就能轻而易举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山老林里辨别方向。想到上一回他会在背碳路上走丢,必然是因为心思受到了什么干扰,虽然没再听他提过,但陈云旗知道这个干扰不出意外的话,正是自己。
与平日那个羞涩温润的少年不同,此时的三三有如神助一般带领着三个比他年长的人稳健前行,迈出的每一步都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沉着和冷静,那股与生俱来的野性和坚毅让陈云旗格外的心动。
临近午夜时分,经过漫长跋涉的一行人终于看见了黑暗中的点点火光,疲惫又忐忑地走进了静谧的村庄。
顾不上高兴,眼下还得先解决住宿问题。三三打头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穿着传统服饰的黑彝老妇惊恐地躲在门板后面打量着来人,听见三三开口说彝语,勉强对答了几句,待他们刚转身还未离去,就迫不及待地紧闭上了大门。
几个人根据模糊的指示摸索到了村长家,敲了很久的门,一个同样穿着传统服装、五十岁上下的小个子男人才应声开了门。不等他开口问,三三抢先用彝语表明了来意,说他身后这三位是从c市来的摄影师,专程慕名而来拍摄彝族村寨和当地自然景观,帮助村子提高知名度和曝光率,吸引游客甚至扶贫投资项目的。
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漏洞百出,村长听得将信将疑,但作为一村之首,他还是客客气气地把人请进了屋,点亮灯喊醒老婆烧茶给几位风尘仆仆的“摄影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