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鸢站在阁楼上,看到远处一座座被云层掩盖的山丘,一条弯曲的小溪蔓延进山间里,一两个农家女子拿着木奉槌在河边捶衣,唱着歌。
那婉转如麻雀一般婉儿动听的声音幽幽传来,惹得路过的少年郎频频相望。
这边是古代的景象。
当然这些景象都只限于贫困人家,一河之畔的另一边可是宏伟的城内,在这里夜夜生宵达旦,只有富贵人家才能享受的起,穷人那只有遥看的份。
彬鸢看的腻了,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补觉,谁知牧儿慌慌张张的从楼下走过,样子看起来很着急,也不知是需要干什么。
彬鸢刚想叫一声,哪知上一秒晴空万里的天空,下一秒就乌云密布飘起了雨。
“哎……这天气真是说变就变……”他嘀咕一句,回了书房。
另一边城外,衣衫窘迫的梁羽辞被士兵们拦在了门口,不让通行。
他苦苦哀求道:“各位官爷可否通融通融?在下一朋友受了重伤,须得去城里请大夫,人命关天,就拜托了!”
士兵可不吃他这一套,每天都来那么一两个想要进城请大夫的人,万一一些闲杂人等混在里面,他们可没那么多脑袋顶着忽略。
“走走走!别在这里杵着,你就算跪着也没用,王法就是王法,没有通行证不可进城!”士兵毫不留情地驱赶道。
梁羽辞苦涩的看着士兵拿着大刀一副即将要发怒的模样,害怕地后退了几步,苦苦挣扎,最后还是往回走。
当然他其实是会一点医术的,可是关于那方面的医术,他真的是自愧不如,因为从来没碰到过,也根本不知道要怎样救治。
他沿着山路找了一些止血的草药,回到那棵树下的时候,差一点以为那人已经死掉了。
他背着那人到山的深处,有好几年没走这条路,曾经的小路上已经长满了杂草,那间临时修建的木屋破败得不像样。
他将人安置在屋里,去不远处的水井里打了一桶水,开始刷桌子洗碗具。这些弄好之后才拿着瓶瓶罐罐熬药,撕下身上的衣服,洗干净烘烤干,才敢把那受伤少年身上的衣物换下来一点点,擦掉血迹,撒上药粉。
林间小庄。
这曾经是殿下为这个地方而取的名字,那时殿下带着他们去山里狩猎,回来的途中下了一场大雨,无处避雨的他们只好躲在一处破败的白狼庙里躲雨。
那白狼庙破的已经无法形容,早就无法避雨。
自那之后,殿下带着他们将那个地方休整完毕,想想有空便会来山间里坐坐,这地方也成为了秘密基地。
他苦笑着把每一处都擦干净,无事干了便搬来草凳,坐在门口想着曾经的回忆。
曾经他不削一顾的小破屋,如今却变了救命的容身之所。
夜幕降临,那躺在床上的少年依然没有醒来,后半夜还发起了高烧,梁羽辞守着一盏烛灯,研究着殿下曾经留下来的兵器设计图,他听见细微的哼声,扭头一看,便是那受伤的少年已经醒过来。
只是烧的神志不清,根本分不清楚自己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他又摸黑来到水井边,为少年打了凉水敷额头,等到温度稍稍降低了才能喘一口气。
他将那堆脏了的衣服打算扔到火堆里烧掉,拿去的途中一块东西落在脚下,他好奇捡起来查看,只看到一块通体翠绿的玉坠。
这玉坠子上吊着一颗红色的珠子,红色的流苏与少年的发色十分的相似。
他微微有所耳闻,但也不确定这少年是不是南蛮国贵族。
这片大陆上有着红发的人乃属南蛮国贵族。
他们为了保持自己发色的纯血统,往往会让亲属之间的孩子联姻,一般与外来的公主联姻,生下来的孩子地位都会很低,有着红色的头发还好,若是黑色的头发,那便没有皇位的继承权。
☆、遗失的北国宫殿
晨曦微亮之时,山间的鸟儿开始吟唱起了歌儿。
早早的,这座空旷了几年的小木屋燃起了第一楼炊烟。
梁羽辞在小木屋的地洞下发现了当年殿下藏在里面的粮食,也幸好那罐子密封的严实,现在搬出来那里面白花花的米粒还可以食用。
他闻着饭香,已经好久没有吃到米饭。
看着煮得沸腾的米汤,他忍不住拿着勺子舀了几勺白色的米汤,喝了几口,才依依不舍的将那些汤倒掉,闷饭。
菜就是门前长的一些野菜,殿下曾经闲的无聊,种的大蒜长了一大片,屋子后院的野山菌也长得很不错,只是有毒的太多,梁羽辞第一次这么后悔自己没有跟殿下多学习一点,在深山野林里生活的本事。
他其实也很想不通,殿下明明是一个金枝玉叶,可为什么在深山里懂得的知识比他们这些普通人还多。
他坐在灶炉前,双手支着下巴,火光闪烁在脸上烤得通红,想起了陈年往事,他的脸上竟绽放出了一丝丝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很快就转瞬即消,就如同一个人做梦梦醒了,一切都成了泡影。
一年前,他被抓进了大牢,康斯·德斯伯特被沾亲带故的贵族捞了出去,他也沾了一点光,被关了一阵子之后也捞了出去。
可惜他的命没有对方那么好,出去之后处处碰壁,到处寻找殿下的消息,仍无一点回忆。
人人都传言殿下已经死了,就连财产所有的继承权都转手到了楚由手上,他没有分到一丁点儿的东西,虽然他也不稀罕,可心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