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站在戈壁山崖上的场景,在彬鸢十六岁的记忆里尤为的清晰,虽然那是一场梦,可那场梦持续不断的出现,伴随着那凄声婉转的骨笛声,就好像那少年在呼唤着什么人前去。

赫然惊醒,彬鸢竟然不知不觉间从床下滚了下来,他茫然的伸手摸了一把滚烫的额头,迷迷糊糊的爬上床,接着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看来还是感冒了,他就不应该洗了澡在夜晚中坐了大半宿才睡。迷迷糊糊都不知道烧了多久,或许是他咳嗽的声音动静太大,睡在隔壁的墨野察觉到了不对劲,来到了他的房门口,敲了许久不见有人回应,便直接推门进入。

墨野推开房门,就被房间里冷冷的空气惊了一下,他没想到殿下晚上睡觉没有烧炭火暖屋子,来到床边,他家殿下早已汗珠密布、脸颊通红。

墨野二话没说,赶紧跑出去把另一边正熟睡的梁羽辞踹醒,催促对方连夜去请大夫,自己去客栈的厨房烧热水。

☆、康斯

人,这平时不生病还好,一旦生病那难受起来彻夜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想出去透透气,又吹不得冷风,想吃一点东西解解馋,整日端着个药碗过日子,一碗苦涩的药下肚,舌头麻了半宿,那真是苦不堪言。

窗外的风呲啦呲啦的吹,油布裹的窗纸因为温差的原因结了一层水汽,晶莹的水珠从油布上往下滴落,渐渐蒸发。

屋里很暖和,茂盛的炭火时不时在铁盆里炸出几个火星。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墨野端着膳食进屋,一手托着木盘,一手关上门。开门的动静很小,但还是把靠在枕头上微微眯着的人给吵醒了。

彬鸢睁开眼,虚弱的身体使得他没办法从床上爬起来,房间里尽是一股子药味。

墨野将饭菜放上桌,把彬鸢从床上扶起来,为他披上锦衣外套,扶着人下床,来到桌旁。

“殿下,这是梁羽辞那小子刚刚换的药方,已经不那么苦了。”

彬鸢闻言低头一看,只觉得味蕾一苦,心情格外忧郁。

没想到昨天喝药因为太苦难以下咽吐了出来,今日他们便把药方和膳食掺和到一起,还真是煞费苦心。

他露出违心的笑容回答:“你和羽辞都有心了。”

说罢,拿起汤勺盛了一口含进嘴里。淡淡的甜味散发出蜂蜜的香气,香气中裹着药味,一股子五味杂陈。甜不甜……苦不苦……还带了那么一点儿咸味。

瞧见自家殿下脸上凝重的表情,墨野既担忧又小心翼翼的探问:“殿下,味道如何……还苦吗?”

彬鸢看了一眼墨野,又瞧上一眼那碗汤,果断放弃进食,恹恹的说道:“扶我去躺会儿……”

“可是殿下,”墨野赶紧端着碗,担忧的说道:“不吃药的话,病就没办法好起来了……殿下,请别任性。”

望着那碗汤,彬鸢着实已经被虐的够呛。这两年来他从未生过病,就在昨天,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喝古代的汤药,那味道,让他无法形容。彬鸢不知道敌敌畏的味道如何,觉得应该也和这药没什么差距了。

人生如果还有第二种选择,他果断放弃喝药。

“墨野,我觉得我已经好很多了……”彬鸢狡辩的说着,额头上立马覆上一只温热的手掌。

因为从小习武的原因,墨野的手掌上带着厚厚的茧子。这双宽大的手掌触碰上彬鸢依旧滚烫的额头,谎言不必再隐瞒,自动戳破。

他严肃的说道:“殿下,你这是在匡属下吗?殿下的额头如此滚烫,病明明就还没好,这药不可断。殿下请喝!”

真不容拒绝的语气,容不得彬鸢在做狡辩。如遇血海深仇一般盯着那碗汤药,彬鸢生气的端起碗,一口饮尽,险些差点呛到,不过好在还是成功喝完了。

瞧着自家殿下气鼓鼓的回到床上睡下,墨野心情大好的跟过去,为殿下盖上被子。

感冒之后身体格外的弱,彬鸢只觉得脑袋一着枕头,神经就开始进入梦境。

在床边守了片刻,墨野收拾了碗筷,悄悄退出房门。一直守在门口的梁羽辞见墨野端着空碗出来,心情大好,跟着他边下楼边追问道:“殿下竟然喝完了!味道如何?殿下有没有评价?”

瞪了一眼梁羽辞,墨野回想起殿下凝固在脸上的表情。可想而知这汤药的味道肯定不好,不然殿下也不可能逃避。若不是他刚才用了激将法激了一下殿下,还不知道殿下磨磨唧唧的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肯喝药。

“你觉得呢?”

“我自然觉得是最好的!”梁羽辞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胸膛,为自己是个上得朝堂下得厨房的好臣子而感到高兴。

“厚颜无耻。”说完,墨野摇了摇头直接跨进厨房。

梁羽辞正高兴着被对方浇了一盆冷水,呆了片刻,随即愤愤然的追问过去,嚷嚷道:“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殿下的哪一餐不是我准备的,你看这药都喝完了,肯定是比昨天的好多了。晚上的那一餐药,我都已经想好了配方,一定让殿下吃的饱饱的。”

两人一边嘴上各种互相讽刺,但手上还是马不停蹄的准备着殿下需要的药物。

寒风兮兮的客栈外人流变得稀少,接近隆冬,街道上的树木已经只剩下枯枝。

一位身披着及膝盖长袍子的金发碧眼男子,拽着与他长相有三分相似的男子行走在萧条的大街上。

两人相貌相似,都是金发碧眼,唯一的区别在于性格略显活泼一点的男子头发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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