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宝把手电递给我,端着枪要走上前。白小姐放下背包翻出一根燃烧木奉,在墙上来蹭了一下。“嘶”淡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周围。
燃烧木奉的光虽然比手电暗淡,但它如同一个火炬,可以照亮四周。
山洞全貌映入眼帘,我扫了一眼,连忙跟上去。地上躺着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相貌清秀无害。即便此刻诡异的昏迷着,还是给我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倒正是人如其名。
我和纪宝又是查呼吸又是摸脉搏,折腾半天也没把他弄醒。
“有心跳有呼吸,怎么一直昏迷?难道要人工呼吸。”纪宝说着又按了几下,“这怎么弄?”
我脱口而出:“我不会人工呼吸。”
纪宝斜了我一言,正要开口就听丘布喊道:“墙上有东西。”
我听了一惊,握紧匕首看过去。就见丘布拿着手电站在山壁,灯光照耀下,可以看见石壁上刻着浅浅的线条。虚惊一场,我们几人一起走过去。
白小姐举着燃烧木奉,我仰着头仔细观察。
大失所望,并不是期待的铭文石刻,而是天马行空的岩画。画师不拘一格的随意勾勒着,线刻出各种奇异的形状。宛如康定斯基的战争中混着蒙德里安的几何。
我摇摇头:“真是奇怪,要不是线条的一致x_i,ng,我简直怀疑是自然侵蚀的。”
“线条一样也可能是自然形成。”白小姐沿着慢慢向前,突然轻呼一声,“半烟,你快来看。”
我疾步走过去,大吃一惊的笑道:“简直是见证了一位远古画家的诞生。”
随着我们的脚步,石壁犹如一张巨大的画幅慢慢展开。从难以辨识的抽象派,走向简笔画,到j-i,ng致的白描。角鹿、大象、飞鸟...一一从古拙质朴的岩画中走出,在我眼前奔跑飞翔。
圆日勾月,此升彼落,万物生长,时光流逝。
“真是奇怪的感觉。”白小姐在一副羽人图前停下,低声感慨道,“明明简单的连五官都没有的线条,我却好像亲眼看过一样。”
我与她并肩而站,仰望着头带王冠的羽人,笑道:“大概就是历史的力量。”
她偏头看着我,疑惑的重复道:“历史的力量?”
“历史,就是时间里的坐标。”我看着眼前振翅欲飞的小人,仿佛看见古人对天空、对飞翔、对太阳的渴望。“人类回溯自己的过往,而不至于迷航。”
“行了吧!”纪宝晃着手电筒,喊道,“您俩位差不多可以吶。当在博物馆参观做讲解或者当在研究院做可研报告都可以。但麻烦说点有用的,咱又不是来户外旅行野外写生感悟生命洗涤灵魂交流感情促进升华......”
我连忙打断她的连珠炮:“行了行了,我又没耽误事。兔子也找到了,我们撤吧。”
纪宝顿时语塞,卡壳了一样,半天憋出一句话:“你不再看看?说不定后边就变梵高了。我跟你说,我这还有地狱图呢,你看这条线像不像冥河。”
我探头去看,那是一份巨大而复杂的画作。分成鲜明两部分,中间用许多竖着的波浪纹,画出宽宽的一条河流。
河流下方,画着形形色色的人。头戴金冠的王者、带着面具的巫师、持剑的武者、耕种的农民、推车的商贩。
河流上方,则怪异很多。吐火的怪兽、鸟喙的怪物、三头的怪人、结珠的怪树......
“没什么,什么也没有。”丘布从洞口边走来,“我转了一圈,没东西。”
我点点头,这个山洞很高,但不大。手电筒一照就可以看清楚,除了昏迷不醒的兔子和他周边散着的工具,其余空空荡荡。
我心思急转,不动声色的对纪宝说:“这个地方就这么大,一眼就看完了。现在兔子这个情况,我们要赶紧送他去医院,不能耽误。”
不等纪宝说话,我转头对丘布说:“能不能麻烦你背一下,我们这几个女的,要把他弄出去实在浪费时间。你放心,多少钱,等他醒了尽管开口。”
丘布站在洞口没立刻吱声,我心里一沉,就听他说:“好。”
我连忙道:“谢谢。”这话是真心的,就算他为钱,我也很感激。
白小姐站在兔子背包旁边,拿着一个锤子样子的东西看了又看,迟疑的说:“我刚刚在石壁上,看见像登山镐的琢痕。”
“难道兔子想上去?”纪宝拿着手电往上照,“这山洞可够高的,顶上没什么啊?你们看看,我有点夜盲症。”
山洞靠下石壁很光滑,往上就是原始的山壁。略有些凹凸不平,除此之外并无特别。连只蝙蝠都没有,兔子为什么想往上爬?难不成他是摔晕过去的?
“走吧。”丘布背上兔子催促道。
我点点头,和白小姐将兔子散落在地上工具收起来,连同用过的燃烧木奉荧光木奉,还有食物垃圾袋一咕噜塞进他的包里。
因为熟悉路况又知道没有危险,大家速度很快。看见洞口隐约的亮光,我心里松了口气。
想起石壁上的巴蜀图语,还有山洞里的岩画。岩画也就罢了,巴蜀图语一直是模糊词。考古界主流声音一致认为,古蜀国是没有文字的。
所谓的巴蜀图语,只是一些有特定意义的符号。类似于祖徽、图腾,或者吉祥图案。最著名的三星堆遗址,出土了大量文物,却只有七个符号。而且这些符号,是分散在不同器具上的。更像是制作者随意的涂鸦。而年代在其后的金沙遗址同样没有出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