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掏出手机打开app,一边刷一边宽慰张弓与:“张姐姐我研究一下,你别担心,手机比我们靠谱。就算不好吃,等我姐回来让我带我们去吃正宗的上海菜。”
“德兴馆、老正兴、上海老饭店,应该都可以。”张弓与语气平淡的陈述,突然眉头一皱,目光透过车窗向外看去,霎时脸色凝重,沉声道,“今天怕是吃不到了。”
小面包车后面,突然追上来一辆帅气的哈雷摩托车。狂放而又j-i,ng致的流线型车身上,穿着飞行员皮夹克的车手按了一下纯黑色的头盔。金属般的光泽流转,面罩缓缓的自动升起,露出温萝萝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她挑眉一笑,眼下泪痣更显妖媚。
“哇!”潘小宏朝反光镜里看了一眼,顿时兴奋的叫了起来,“天啦噜,好帅啊!就比吾王差那么一丁点儿...不不不,她就是红s尼禄!”①
温萝萝微微张口咬住皮手套,轻轻一扯露出骨r_ou_均称的手。那是一双蕴含劲力的手,如她的主人一般美而杀机暗藏。
张弓与见温萝萝伸手在腰间拂过,扬起匕首朝着小面包车的轮胎比划了一下。她皱了皱眉,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潘小宏的车座后背:“慢一点。”
潘小宏握紧方向盘,信心满满的说:“别怕!二手小面包车那也是四轮,一会我就把她甩...”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最终在哈雷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中没了音。
张弓与抬眼看看前面的车流,估计潘小宏快也快不了哪里去。她摇下车窗,看着温萝萝,过一会才问道:“上海菜,你吃吗?”
温萝萝瞧着她那张不苟言笑的脸,闻言轻轻巧巧的笑了起来。在腊月s-hi冷的寒风里,如一只盛开的玫瑰,满是旧时上海滩的风情。
张弓与是熟读史书的人。
她知道,上海滩可不止有十里洋场、歌厅舞厅;不止有公子名媛,爱恨情仇;不只有青年才俊,爱国运动。这里还有惯匪、汉j,i,an、特务......
黄浦江日夜奔流,上海城灯火璀璨,张弓与却在这繁华中嗅见了硝烟的味道......秦淮河映着满城灯火,有梧桐的落叶缓缓飘下。中山大道昏黄的路灯下,一身戎装的战士身子挺拔。他身后,中央博物院的牌子早换成了南京博物院,就如原本的青天白日旗换做五星红旗。
做研究的人是不在意这些的,新中国的考过事业蒸蒸日上,南唐二陵的发掘已经结束,但真正繁重工作才刚刚开始...曾昭燏坐在车里,心里还惦记着工作。
“曾院长好。”门口警卫啪嗒一声行了个礼,目送汽车远去。心里还略微有些疑惑——难得见院长怎么早下班。
新中国成立之后,国家将南京博物院、江苏省博物馆与苏南文管会三家合并,曾昭燏任副院长。院长则还是如民国时那样,由时任南京市军管委员会文教处处长的徐平羽兼任。这位徐平羽院长,平时是不到院的。
南京博物院的工作极为繁复,而曾昭燏又事事躬亲,上下班往往是披星戴月。
汽车开出一段距离,曾昭燏才担心起来。她朝副驾驶看了眼,穿军装的人说是省委统战部,难不成事关台湾那边的亲友?
这她是不怕的,当年选择留在大陆之时,自己已经做好了决断。如果说这样,她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转念又沉浸在刚刚放下的南唐考古报告里。
“——滴!”
一声车鸣将张弓与惊醒,她推了一下眼镜,意识还有有些恍惚,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确凿而又疑惑的小声喃喃:“三天之后...1954年9月9日...扶正...”
哈罗摩托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在小面包车旁边停下。纯黑色的头盔掀起,长发倾泻而下。温萝萝将头盔往反光镜上一扔,恰巧挂住。她五指微张c-h-a入头发往后一捋,顺势甩了一下长发。
小五看着温萝萝走近,盯着她手里的匕首,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对温萝萝可是印象深刻,能让徐老大数次吃瘪的女人,何止是母老虎可以形容的。他越想越害怕,拽拽潘小宏的袖子,潘小宏伸手拍开他,理了理领口,拉开车门就要下去。
温萝萝手肘一支,斜斜的靠在后座窗口,对着张弓与跑了个媚眼:“看你这次往哪里跑。”
潘小宏一个踉跄,险些从车里滚下去。
温萝萝“咯咯咯”的笑起来,马丁靴踢了踢小面包车:“小帅哥,你这是拜倒在我的皮裤下了嘛?”
潘小宏抹了一把脸,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没有,x_i,ng别不同怎么谈恋爱,我懂的。”
“小帅哥,你真的很懂哦。”温萝萝扬起j-i,ng巧下巴,风情万种的横目望向张弓与,“黑心小书呆子,你看你朋友都懂我的心意了,你怎么就这么冷心冷肺。”
张弓与面无表情的看着温萝萝,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和这只美人蛇斗智斗勇一个多月,两次从她手里死里逃生,张弓与岂会被这三言两语激怒。
温萝萝见她不说话,眉梢一挑,眼角泪痣也跟着微微一动。寒光四溢的匕首贴在玻璃窗上,顺着边缘轻轻一刮,顿时发出让人牙软的刺耳声。
汽车玻璃窗像是一块豆腐,应声被刮下一条薄片。
潘小宏看着心疼万分,但想想自己这血r_ou_之躯,要不被这么一刮......他顿时打了个哆嗦,千言万语都压下去了。
温萝萝依旧笑意盈盈,娇声说道:“小书呆子,我的东西呢?”
“让一下。”张弓